青梨缩脖子,耳朵耷拉:“余初瑾你别凶哦。”
“我不是在凶,我是在让你凶一点,你对我凶一点好不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别总对我这么好,你凶我,你凶一下我,尝试尝试,可以吗。”
青梨不理解地看着人,可见人十分坚持,不得已,只能装模作样的凶一下。
“你坏蛇!”
余初瑾哽住:“不是让你打情骂俏,是让你凶我,就像你凶别人那样,龇牙,骂脏话。”
青梨更不理解了,但还是配合了,象征性地龇了一下牙。
“可以了,我龇牙了,余初瑾别气了。”
余初瑾扶额,万般无奈地看着她,怎么让她凶一凶人,发一发脾气,这么难。
故意找茬试图激怒她,没用,手把手教她怎么凶,也没用。
她就是不朝人凶,永远好脾气的对着人。
“算了算了。”余初瑾长叹一口气。
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你做的菜挺好吃的,我刚刚说不好吃是骗你的,我就是故意找事而已,土豆丝味道不淡,牛肉也不老,汤也不咸,都好吃,你很棒,很厉害。”余初瑾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青梨一点不计较人的找事行为,这会又开心地笑了:“好吃余初瑾就多吃点哦。”
拿起筷子给人夹菜,又给人盛汤,忙乎得很。
余初瑾侧头看她:“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找你事吗?”
青梨:“余初瑾因为一些事不高兴了,找我发发脾气,我知道的,没事哦,没关系的,我不和老婆计较哦。”
余初瑾望着她,良久无言。
“找事没关系,但少敲我头哦。”
余初瑾顺手就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就敲,我不光找事,我还敲你头。”
青梨捂头,委屈巴巴。
余初瑾想伸手摸摸她头,安慰一二,但最后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低下头,埋头扒饭。
鼻子发酸,有眼泪滴在了餐桌上。
余初瑾慌忙擦掉眼泪,害怕被青梨看到。
但眼泪这东西,太不争气,擦了又掉,擦了又掉。
“余初瑾你哭了?”青梨察觉到了不对。
“没有。”余初瑾低着头,声音压制不住哽咽。
“你有,你在哭。”青梨连忙双手捧住人的脸,逼着人抬起头。
视线被眼泪遮挡,眼前的青梨变得模模糊糊。
“余初瑾你为什么要哭哦,谁欺负你了。”青梨瞬间也跟着红了眼眶,急切不已。
“你欺负我了。”
“我欺负余初瑾?我欺负了吗,那我是坏蛇,我道歉,你不要哭了。”
青梨眼泪啪嗒啪嗒掉,竟是哭得比余初瑾还要厉害,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谁更难过。
余初瑾双手拥住她,把脸埋在她脖颈处,青梨身上没有温度,可拥着她,本就已经拥有了这世间所有暖色。
“和我共感就意味着,你会和我同生同死,这件事你知道吗?”余初瑾把脸埋在她脖颈处,声音闷闷的。
“知道哦。”青梨亲昵地用侧脸蹭蹭人。
余初瑾稍稍推开她,面对面望着她,两人都是眼眶红红的,青梨尤为明显,眼睛哭红了,鼻尖也哭红了,可怜巴巴的一条蛇。
以前青梨会因为余初瑾哭而跟着哭,现在青梨依旧会因为余初瑾哭而跟着哭。
青梨从来都不变,她的爱,不管过去多久,都一如最开始的纯粹炙热。
余初瑾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为什么总觉得青梨会和旁人一样,会慢慢不爱,会慢慢平淡。
她是青梨啊,是那条傻蛇啊
也许多年之后,余初瑾不爱了,青梨都不可能不爱。
余初瑾是平凡的普通人,自私是本能,喜新厌旧也是本能。
可青梨不是,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她傻的很。
余初瑾又有点想哭了。
抿着唇,忍住鼻子的酸意:“你既然知道,那后悔吗,怪我吗,我会连累你也只有百岁寿命。”
青梨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后悔哦,不怪余初瑾,余初瑾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怪余初瑾。”
“那你......”声音顿了顿,带上几分哽咽:“那你不后悔,不怪我,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你的寿命那么漫长,你那么期待自己500岁变强壮的样子,可你活不到500岁,你看不到自己变强壮的样子了,你知道吗?”
“500年后,不光你会变强大,世界也会有很大的变化,会出现特别多新奇的事情,可你没有机会去体验了,”
“你原本是有机会去体验的,一千年,一万年后的世界,你不想去看看吗,你不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