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凌，让他送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过来。”
“别叫他！”微露一把按住她的手，动作快得像只护食的小动物，“他一个男生，笨手笨脚的！还不方便！交给我！”她拍着胸脯。
柳白蘅看着被她按住的手，又抬眼看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从善如流地收起电话：
“那…麻烦你了，我先去麓山充会儿能。”
“包在我身上！”微露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等你从麓山回来，保准房间大变样！”
柳白蘅看她这样子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穿过种满绿植的小庭院，来到别墅门前。
柳白蘅指尖微动，剑光无声凝现。她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踏上剑身。
“走了。”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墨色流光，朝着麓山方向疾驰而去。
微露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身影彻底融入远山的苍翠。
刚才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她双手捧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对着柳白蘅消失的方向，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星星：
“呜…御剑飞行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吧！帅炸了！”
夜幕低垂，柳白蘅踏着剑光落在别墅庭院。
推开自己的房门，暖色的灯光下，房间已然焕然一新。
柔软的浅灰色床品铺得一丝不苟，窗台上那盆从微露房里分来的小绿植生机勃勃，书桌一尘不染。
甚至，床头柜上还多了一个丑萌丑萌的手工布艺小盒子，大概是用来放小零碎的。
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悄悄攀上柳白蘅的唇角。
这布置，带着鲜明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温暖，细心，还有点孩子气的可爱。
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丝无形的感知力悄然扩散开去，瞬间捕捉到隔壁房间的动静。
微露正穿着睡衣，伏在书桌前，看着管理相关的书籍，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似乎很专注。
这个“看”到的画面，让柳白蘅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她像被烫到般，倏地收回了那缕感知力！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柳白蘅站在原地，刚才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像一个在别人家门口踮脚偷看的小孩。
她一向冷静自持，这种近乎窥探的行为，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窘迫。
她眉头微蹙，在心里为自己划下了一条清晰的警戒线：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忽然，柳白蘅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她打开门，只见微露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少有的雀跃，手指着外面，眼睛亮晶晶的：
“白蘅！快看外面！星星！今晚的星星好亮啊！我都记不清多久没看到过这么亮的星空了。”
柳白蘅依言走到阳台，抬头望去。
深邃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墨色天鹅绒，上面缀满了数不清的钻石，熠熠生辉，璀璨得几乎有些梦幻。
“嗯，”她低声应道，“末世后，污染少了，天空也干净了。”
微露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柳白蘅微凉的手，轻轻晃了晃：
“那我们去天台看会儿星星吧？就当……今晚咱俩一起巡逻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柳白蘅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回握了一下，点头：
“嗯，好。”
第25章 栖云
微露立刻开心起来，拉着她就往天台跑。
很快，两把舒适的折叠躺椅就在天台上摆好了，中间还放了一张小巧的矮几。
微露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杯还冒着凉气的自制果汁，放在小几上。
两人并排躺下，身体放松地陷入躺椅柔软的靠背里。
头顶，是浩瀚无垠、仿佛触手可及的星河。
“真美啊……”微露轻声感叹，吸了一口冰凉的果汁，满足地喟叹一声，“感觉心都被洗干净了。以前在城市里，光污染太严重，想看这样的星空，得跑到好远的山里才行。”
“嗯。”柳白蘅应了一声，目光也沉浸在这片星海之中。
“你看那边，”微露指着银河中心最明亮的一片区域，“像不像一条发光的牛奶路？小时候听外婆说，那是牛郎织女相会的地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柳白蘅沉默了片刻，就在微露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夜里冷，看星星会觉得暖一点。”
柳文昭大多数时候都在忙工作，柳白蘅从小懂事听话，会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念书。
微露侧过头，借着星光看向柳白蘅沉静的侧脸。
她没有追问那些“一个人在家”的细节，只是将手悄悄伸过去，覆在了柳白蘅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