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泡滋啦作响。
大部分女人都麻木地干着活，洗着堆积如山的、带着汗臭和血污的衣物，或者缝补着破损的皮革护甲。
她们没有脚镣手铐，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麻木，比任何锁链都更牢固地禁锢着她们。
柳白蘅心中怒火翻腾。
她意念微动，几缕黑色雾气弥漫开来，覆盖了角落里的几个监控探头。
她走到一个靠近水源、正在用力搓洗一件肮脏皮甲的女人面前。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柳白蘅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要洗这些？”
女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穿着黑色劲装、被面具遮住面容的柳白蘅，眼中先是惊恐，随即又化为更深的麻木，低下头，继续搓洗，声音很小：
“…洗…洗衣服啊…不然…他们穿什么…”
柳白蘅盯着她：“他们是谁？”
女人头更低了：“…基地的男人们…”
“谁规定你必须洗？”
女人似乎觉得这问题很奇怪，茫然地看了柳白蘅一眼：
“…女人…不都该干这些吗？做饭、洗衣、缝补…伺候男人…这是…本分…”
“本分？”柳白蘅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嘲弄，“谁定的本分？那些把你们关在这里当牲口用的男人？”
女人身体一颤，搓洗的动作停了，嘴唇哆嗦着：
“不…不能这么说…他们…保护基地…很辛苦…我们…我们做点事…是应该的……”
柳白蘅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让女人几乎窒息：“那你们就甘愿被关在地牢里，像奴隶一样给他们洗沾满血和汗的脏衣服？给他们当泄欲的工具？”
女人被柳白蘅直白而残酷的话语刺得脸色惨白，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屈辱的水光，但更多的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和认命：
“…不然…能怎么办…反抗…会死的…以前…有人试过…结果死得很惨…在我们面前被…虐杀了…我们…我们只想活着…”
柳白蘅看着眼前这被彻底驯化的灵魂，看着她眼中那点卑微的、对活着的渴望，胸中的怒火反而沉淀下来，化为——杀意。
她缓缓开口：
“活着？”
“像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既然怕反抗会死…”
“那就，屠了这基地。”
最后五个字，她说得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周围几个听到对话的女人都惊恐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白蘅。
屠…屠基地？这个女人…疯了吗？
就在这时，通道入口处传来一声疑惑的嘟囔：
“咦？监控怎么花了？妈的，又坏了？”
紧接着是脚步声和手电光晃动！
一个穿着皮坎肩的守卫出现在通道口，手电光扫过，立刻锁定了背对着他、穿着明显不属于这里的黑色劲装的柳白蘅！
守卫瞬间警惕，枪口抬起：
“操！你他妈是谁？！怎么进来的？！”
第154章 丰收
傅知宴坐在零号基地医疗部的办公室，仔细翻阅着李奇凌搜集来的关于“丰收基地”的详细资料。
这个基地的资料不像其他基地一样难查，但也确实特殊，领导者基地长王丰年，末世前就是顶尖的农业科学家，带着一群弟子和学生。
他们拥有末世罕见的、稳定的温室大棚技术和几块宝贵的黑土地。
能稳定产出粮食、蔬菜，甚至少量水果。
但他们极度封闭，厌恶争斗。
认为外面的世界充满暴力和混乱，只想守着自己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
他们依靠珍贵的粮食产出，与周边几个较大的武装势力达成了协议。
武装势力提供保护，换取粮食。
没人敢动他们，因为动了就等于断了大家的粮源。
“世外桃源…厌恶争斗…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傅知宴秀气的眉头微蹙。
用武力威胁？不行，可能伤及宝贵的农田和人才。
她算了算时间，目前秋收刚结束，大部分作物只会是幼苗…
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你们视作物如命…那就让你们的‘命’生场‘病’好了。”
傅知宴立刻联系研发部和工程部：
“我需要一套小型的人工降雨设备。”
“另外，给我准备足量的…‘温和型幼苗枯萎诱导剂V3型’。”
“还有，一套符合‘资深农业专家’身份的旧衣服。”
设备很快到位。
几天后，丰收基地上空，一片积雨云被人工引导而来。
傅知宴捏着药剂瓶，瓶里的液体突然起了反应，先冒起细碎的光点，跟着炸开一片绿盈盈的光，在瓶内翻涌片刻，渐渐暗沉，只剩表面浮着微光——这是化学武器改良后的“枯萎诱导剂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