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原突然从她衣领钻出（这是它新发现的栖息地），“宿主为什么不吸华国的绿植呢？”
“离得近，可以末世来临后吸收。”柳白蘅面无表情。
小原电子音带着调侃：“真的假的，宿主就是嘴硬。”
柳白蘅屈指弹飞这个多话的系统。
经过这些天满世界掠夺生命能量，辗转多个国家，永夜和蚀星已经三级巅峰了。
“后天就是惊蛰天，是时候回去了。”
第7章 惊蛰
第二天清晨，H市国际机场的抵达大厅里，柳白蘅的身影出现在人流中。
她依旧一袭黑衣，拖着轻便的行李箱。
李奇凌和柳文昭早已等候多时。
李奇凌难得地穿了件正经的衬衫，头发也没像往常那样乱糟糟的，手里还举着个歪歪扭扭的接机牌，上面写着【欢迎大小姐回家】，字迹潦草得像是临时用左手写的。
柳文昭站在他身旁，一身素雅的浅灰色风衣，手里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是柳白蘅最喜欢的拿铁，加双份奶。
“妈。”柳白蘅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很轻，但柳文昭还是瞬间红了眼眶。
她最近一想到女儿在前世，过那么苦就心疼。
柳白蘅伸手接过咖啡，温度刚好。
李奇凌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大小姐，这趟旅行还愉快吗？”
柳白蘅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只是将行李箱递过去：“拿着。”
李奇凌接过箱子，放到车上，开回麓山，柳文昭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儿。
柳白蘅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忽然开口：“明天就是惊蛰天。”
车内瞬间安静。
李奇凌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唉，好好的节气啊，原本挺适合踏青的......”
“可惜是末世来临的第一天。”柳白蘅的声音平静。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柳文昭的指尖微微发抖：“小蘅，我们囤的物资......”
“够用。”柳白蘅打断她，视线依旧望着窗外，他们囤货会发一份清单给柳白蘅。
“但从明天开始，世界就不再是你们熟悉的样子了。”
车子驶入麓山公路，茂密的树影投在车窗上，斑驳摇晃。
柳白蘅终于转过头，看向母亲和李奇凌：“所以，今晚好好睡一觉。”
她的眼神很淡，可李奇凌却觉得脊背发凉——因为他在大小姐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某种近乎非人的冷静。
仿佛她早已在无数次轮回里，见证过这场末日。
……………
橘岛上，微露父亲调试着风能阵列，母亲则检查着生态循环系统的数据，两人忙碌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爸，妈。”微露走过来，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今晚我们就得住在岛上了。”她有预感，末世快来了。
父亲推了推眼镜，母亲则放下手中的平板，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早已从女儿近日的举动中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他们选择无条件信任。
桐萱靠在她身边，难得安静地咬着棒棒糖。
“害怕吗？”微露突然问。
桐萱眨了眨眼，拿出火箭筒拍了拍：“有它在，我才不怕呢！”
……………
尖锐的警报声刺破天际，像某种来自深渊的低语，钻入每个人的大脑皮层。
柳白蘅在黑暗中猛地睁眼，她赤脚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街道上，人群如梦游般摇晃着前行。他们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痴迷的微笑，有的在原地转圈，有的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还有的跪在地上，用手指在沥青路面上划出毫无意义的符号。
没有尖叫，没有暴力，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集体癔症。
一辆无人驾驶的公交车缓缓撞进便利店，玻璃碎裂的巨响竟没有惊醒任何一个路人。
“大小姐！”李奇凌推门而入，弓箭原武在他手中泛着微光。
“柳阿姨没事，还在科研所待着，但楼下...”他咽了咽口水，“前台在用自己的口红在镜子上画满眼睛，保安在生吃观赏鱼…”
“暂时没有攻击性？”柳白蘅回头看向他。
“目前没有，但...”李奇凌突然指向远方，“看电网！”
城市边缘的高压电塔上，几个“梦游者”正徒手攀爬，他们的手指被电流灼烧得焦黑，却依然挂着幸福的笑容。
……………
橘岛上，微露被小光的尖啸惊醒。
【检测到未知物质突破阈值！所有未受光武庇护者已丧失自主意识！】
她冲到瞭望台，晨雾中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河面上漂满失控的船只，一艘豪华游轮正缓缓沉没，甲板上的乘客们手拉着手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