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这个畜生！疯子！”
苏老爷这么骂他，苏城却豪不为之所动。甚至眼中的光愈加诡异，仿佛扬州一夜入了冬，将人的身子都怔得僵在原地。
苏城那晚笑得太过凄惨。
扬州城的人都奇怪，分明是他毁的苏家，为何他笑得那样惨？
那夜过后，他与苏家彻底断了联系。可他也没离开扬州，整日花天酒地，也不知哪来的银子供他这么挥霍。
扶漪听她讲了这么多，疑道：“这都是苏城自己的事，我与她哪里来的纠缠？”
沈依一不知扶漪是装傻还是真忘记了，只得道：“两年前，你跟苏城在满春楼打了第一次照面，你忘记了？”
两年前的扶漪，是个跟苏城一样花天酒地的Alpha。
扶漪喝酒，却从不把自己灌醉，她知道酒后会乱性，心里一直有着个分寸。而苏城不一样，正如人们说的，他像疯子，和苏家断了关系后，便更像得了失心疯，一不小心喝多了酒发酒疯是常有的事。
十八年来，他也不知是从哪学了些功夫，喝醉了酒就砸东西。不砸还好，那会却是将扶漪的雅兴给扰了。
两个Alpha一见面就怀着敌对的意思，苏城在楼下发酒疯，扶漪从上面的天字房出来，皱着眉瞪他。
苏城摇摇晃晃指着她：“你瞪什么？！”
满春楼里的人怕极了，却无人敢上前阻止。反而身后有人上前两步跟扶漪小声提醒：“他是疯子，别惹为好。”
若说苏城疯子的名号传遍了扬州，那扶漪渣A的名声也是能与之一比的。
那会的扶漪朝苏城瞪了半晌便转身回了屋，众人都松了口气，没成想没过几秒，扶漪又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个酒罐。
满春楼的人还来不及去想扶漪这是要干什么，就看到她抬起手，朝楼下的苏公子狠狠将酒罐砸了过去。
一声瓦罐碎裂的响后，苏城倒在就地上，身下还有血渗出来。
……
“嘶——”扶漪倒吸了一口气，原主这么猛？！
“苏城因此记恨上了你。”沈依一道：“两年来从来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这次这么想参加恋综，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扶漪也默默替自己捏了把汗。
她可不是原主，面对一个疯子，也不知能不能安然度过。
扶漪：“那柳绻……”
沈依一摇头：“她是满春楼的姑娘。”
“苏城带了一个满春楼的姑娘去节目，也没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扶漪，你总和柳绻没什么关系吧？”
“……啊。”扶漪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她不知道啊。
原主常跑去花楼，那应该，和柳绻是有关系的吧……？
*
阿吉差人陆陆续续将行李放好了，扶漪还像个木头似的在冷风中罚站。
“小姐，您一大早就跟没魂了似的，该不是在那儿待了几天，回来水土不服了吧？”
扶漪硬生生回过神来：“就你话多？”
阿吉捂了捂嘴。
叶寻姝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天凉下来了，姐姐也不晓得多穿些。”
阿吉吃狗粮津津有味：“少夫人对小姐真是细心。”
“羡慕了？”扶漪没好气道：“等我回来就给你找个人，好好管管你这张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阿吉可怜巴巴地朝叶寻姝望了眼，见她笑自己，觉得更委屈，“少夫人，您怎么也和小姐一块笑我……”
“我哪有笑你？”叶寻姝笑道：“是在笑姐姐这气急败坏的模样。”
阿吉一头雾水：“……啊？”
叶寻姝跟着上了马车，回头朝他道：“你怕是说中了，姐姐昨夜睡不着，怕是忧了今日的拍摄一夜。你照着她火气上洒油，可不就要拿你撒气了？”
第29章
马车缓缓地行驶，扶漪一路上都想着昨夜的事，眼神空洞似的盯着一个角落。叶寻姝心思细，这样反常的扶漪她从早晨就开始注意到。她也知道，扶漪这样子恐怕是因为昨夜沈依一来找她的事。
“近来转凉，姐姐要去参加节目，也不多穿些？当心像寻姝上次那样得了病，后面几天都没得玩。”在扶漪以为，自己昨夜是没听到那些话的。她只好先提个话打破这宁静，再慢慢接着套话。
扶漪果真上套，只见她睫羽颤了颤，朝她转过头来。
叶寻姝微微一笑。
“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扶漪低低地回了句，看她一眼后又低下头出神，同时将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
叶寻姝蹙了蹙眉，一只悄无声息地伸过去，盖在了那只紧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