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渝不假思索地问:“你甘心吗?”
陈泽清一时无法回答,她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没关系,回去再想吧。”温子渝说完扭头就要走。
陈泽清突然又想到什么:“子渝,我问你。”
她从兜里捏出一板写着‘怡诺思’字样的胶囊,“这是什么?”
温子渝的眼神慌乱地闪了闪,一把夺过来塞进兜里:“没什么,就是...止痛片。”
“止痛片?”陈泽清翻个白眼,语气渐急,“现在就我们俩,你还不说实话?我又不傻,上网一搜就能搜到,你怎么回事?”
那人头也不回急匆匆往前走,她只好小跑着追上去:“子渝,你又这样。”
“张教练知道吗?”她拉住温子渝,气喘吁吁:“他肯定知道吧,这个药得报备。”
“你怎么回事,你跟教练说都不跟我说?要不是从床缝里捡到,你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你好烦,我都说了没事。”温子渝试图甩开她,奈何她力气太大,俩人僵持在训练场大门口檐下避风。
“我是担心你。”陈泽清红着眼角,慢慢松开她的胳膊,“你要真觉得我烦,那就算了。”
说完,她负气地跑下台阶往宿舍去了。
只留下温子渝一人,她的长发被大风吹乱,右手揣在兜里用力地攥着塑料板铝箔,眼角渗出几滴泪。
第二天早晨,两人见面谁也不说话。上车,到达,安检,直到候机室还是相对无言。
登机落座后,陈泽清终于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去捏住她的右手,她也没躲。
“就这几天假期,一起回家开心点好吗,我不想让你不开心。”陈泽清凑到她耳朵边上,说话间呼出一股热气,惹得人要躲又躲不开。
温子渝张口满是嫌弃:“走开点。”
“我不。”
华兰和温成山半年多没见女儿,上次还是五一去北京匆匆见了几眼。今天他俩在接机出口眼巴巴等着,就差举个接机牌大张旗鼓。
飞机一落地,陈泽清和温子渝又如胶似漆。短短三小时,昨天的不快一笔勾销,她们直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磨磨蹭蹭背上包准备下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生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马上要到接机出口,陈泽清突然扯了她外套一下:“记得看手机。”
“仔仔!子渝!” “温子渝,这边,快过来!”
温子渝还没来得及回答,立刻魔音入耳,空气里充满了华兰和温成山爱的呼唤。
“妈!老豆!”
温子渝扑上去横在两人中间,左蹭蹭,右蹭蹭,努力扮演思乡亲切小猫咪。温成山接下她的背包,一家人说说笑笑往停车场去了。
陈泽清刚想腹诽,不料旁边阵仗更大。老爸老妈大哥和嫂嫂兴高采烈地招手,她像吉祥物一样被大家东拉西扯地带走。
晚上吃过,饭华兰首先发话:“一会儿好好休息,明天陪我去逛街。你看你穿的灰不溜秋,这衣服家里有三百套了,一点都不像话。”
“妈,我是运动员又不是女明星,我穿晚礼服给你看哦。”
“哎哟!老温你看到没,上次见么还乖乖的,这次就学会顶嘴,真是长大了。”华兰端着一盘水果坐过来,“来来来,你爸削好的。”
温子渝思考几秒,算了今晚先不提训练的事,成全华兰和和美美的中国年气氛。
睡前,手机“叮”了一声。她知道是陈泽清发来的,一看是张全家聚餐照片,下面还有一句,“明晚去逛花市好吗”。
“好。”
春节假期不必再早起锻炼,但温子渝已养成生物钟,清晨起来去楼下转了一圈。
华兰这几年事业有成,前两年温家三口迁至别墅区。温子渝沿着湖边步道慢跑,心里想着张峰跟陈泽清说过的那番话,不由地想起一个人。
安云州。转职业的事跟爸妈说,估计他们没什么建设性意见,老妈是大股东,老爸是后勤部长,训练上的事得找安教练研究。
她拨通安云州电话,果然他也在锻炼。趁着早晨空闲,温子渝把想法和盘托出。
“改天约你见面谈。你有这个想法说明已经感觉到现在训练有问题了,我们先看下问题在哪,再看适不适合转。”
两人约好时间,温子渝这才开心地跑回家。
一进门,华兰已经美美打扮好,坐在餐厅优雅喝茶。
“先吃饭,一会儿跟我去逛街。”说完,华兰又嫌弃地扫了一眼她的运动服,“你换套衣服,听见没?”
“好好好!”
华兰身体素质一流,两人逛了半天温子渝已头晕眼花,她还精神十足。
“妈,你是不是偷偷去举铁了,现在身体这么好。”温子渝累瘫在某店座椅上,根本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