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哭成了泪人,她想说思语咱们回家,可周遭的骂声让她心生退意。
更让她心寒的是自家老爷竟一口应下,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啊!
是了,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与老爷何干。
没了思语,老爷还有思谙、思谊。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孙夫人扑上前想劝一句,却被孙思语避开。
“思、语?”
孙思语看着不动如山的父亲,心如死灰,“母亲不必再劝,女儿心意已决。”
孙老爷很满意自家女儿知情识趣,盘算寻个好些的寺庙。
老鸨也不敢拦人,眼瞧着一众恩客道惋惜,当下开了卖身赎罪的戏码,一时宾客盈门。
周遭几家有样学样,甚至于一些小门暗娼也来了一出。
不过半日便传的人尽皆知。
被王子腾赖上的孙家饶是知晓也无心顾及此事,况且那些地方并未指名道姓。
孙夫人抹泪忍痛拿出不少陪嫁,待送走王子腾这一尊瘟神,孙老爷看着极速缩水的私库,直接将人送去西郊摩诃庵。
萧景衍听到两家最新消息时,正抱着福禄坐在廊下晒太阳。
“王子腾倒是好算计。”
孙家虽没了一等将军爵位,家底还有些,王子腾死咬不松口,现银就赔了两万两,还有古玩字画。
见小世子感兴趣,侍卫将他们为县主出气坑刚出孙府的王子腾马车漏财,被迫捐银的事道来。
“做得好,一会儿去账房领赏。”萧景衍抱着白玉盆懒洋洋换个姿势,“走我私账。”
侍卫欢喜道谢,便听萧景衍问孙思语被送去哪儿。
“摩诃庵?”
一旁被派来监督的太医听小世子沉吟摩诃庵,上前道:“那摩诃庵是前朝一个太监的墓地,恐无香火,直接建了庵,只几个尼姑在。”
“前朝墓地好啊。”萧景衍笑笑,伸手以袖盖住怀中福禄的枝叶,“听说朝代久的墓会出厉鬼。”
太医:“……”
一旁侍卫双眼发亮,他怎没想到这个法子,还是世子主意多。
正巧来了的黛玉转动着枝叶:天怎么如此黑,头顶还沉沉的?
察觉到细微动静的萧景衍双眸一亮,随即抱起白玉盆。
“小福禄,你终于舍得醒了。”
猛然被拔高的黛玉听着欣喜的话,晃动着叶片侧转。
嘴上说的亲热,还不是嫌她来的少,嫌她不长个。
“真该让大哥他们瞧瞧你这样子,我不过用个终于,竟还生气了。”
被猜中心思的黛玉瞪大双眼,他怎么……怎么会知晓!
萧景衍瞧着立起来的叶片,失笑道:“可是好奇我为何知晓?”
一旁第一次奉命前来的太医愣了愣,随即看向一旁见一动不动的同僚,拿眼神示意。
世子爷是不是余毒未清,伤到了脑子,瞧瞧都开始同一株草沟通、讲话了。
眼见同僚不动,辛苦数年才考入太医院的小太医鼓起勇气,刚要迈步,白玉盆中的草动了。
无风自动。
还是最顶端挂着如白玉一般珠子的叶片,如同人点头一样。
小太医吞咽一口口水,推一下一旁同僚,示意他看。
早知小世子宝贝这株草的太医心内同样不平静,现在植物都能听懂人话了?
两人面面相觑后又一同看向白玉盆中的小草。
体态婀娜风流,叶片与百年人参叶片相似,难不成是什么未知变异品种?
丝毫不知两位太医所想的萧景衍感知着福禄的震惊,心中有一股热流涌动。
都说知子莫若父,他亦可算福禄半个父亲,萧景衍骄傲又满足道:“你可是我养的呢。”
她有爹爹娘亲,哪里是……
黛玉听着低沉的笑声,不禁笑自己竟同他较真。
她在小世子眼中不过一株草,整日松土浇水都是他亲力亲为,倒也算的上一个养字。
福禄的异样全被萧景衍看在眼中,顿时紧张起来。
“你,若有爹爹娘亲,我将他们都移栽到府中来可好?”
又怕草听不懂亦或觉得他专制霸道。
萧景衍解释道:“我有爹娘和哥哥,还有一个聪慧伶俐的妹妹。”
妹妹?
黛玉仰起头盯着他的下巴瞧:你竟有了妹妹?
“谁让你总昏睡不醒。”萧景衍轻轻点一下殷红一小片的果子上,语气中透着一抹心虚,这些日子他都未能陪伴小福禄。
“你莫怕,我们福禄如此贴心可爱,妹妹一定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