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千仞殿中。
邺旺和司徒恭坐在上首,林双坐在右下方,对面则是前来谈判的镜飞仙。
邺旺向外看去,只见雪山和逢仙门的弟子两列分立,问:“我儿继秋呢?你把他如何了?”
镜飞仙吹开茶叶,抿了一口,道:“邺山主放心,少主他暂时无碍,只是本座是一个惜命的人,所以将他留在雪宫外,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司徒恭道:“镜飞仙,除了坠兔收光,你开什么条件我们雪山都能尽力去满足,但坠兔收光不行,一旦给你,雪山脚下几座城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又要他们日日过着提心吊胆、担心雪崩的日子吗?”
镜飞仙嘴角缀着一抹笑,道:“听说古籍有载,寻一功力了得之人进入山心,坐阵雪山,亦能起到镇守雪山的作用,比坠兔收光有过之而无不及,邺山主以为如何?”
邺旺面色铁青。
林双将茶盏放在手边,碰出一声轻响,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不以为然道:“我看你就挺合适的,你以为如何呢?”
镜飞仙轻笑几声,温和道:“林小娘子还是跟一年前一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很有少年人的样子啊!”
他敛去笑意,对三人道:“本座只要坠兔收光,你们还有五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五个时辰一到,挂在门外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
邺旺怒道:“镜飞仙,你简直欺人太甚!”
他向镜飞仙轰出一掌,被镜飞仙挥袖化去,“邺山主,本座若在此出了什么意外,你的好儿子只怕要给本座陪葬了。”
邺旺第二掌生生憋回去,骤然回收的内力伤了自己。
司徒恭扶他坐下,道:“要想通过山心密道取到坠兔收光,至少要一天,你且将继秋的毒解了,明日此时,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邺旺猛地看向他,“司徒恭——”
镜飞仙摇头道:“那可不行,本座费了好大的力才捉住他,要是本座将髓内针取出,你们和那小子里应外合,本座岂不是要被你们反将一军。”
司徒恭道:“取不出坠兔收光,大不了我雪山再立一个少主就是,你请回吧。”
镜飞仙笑道:“司徒长老,激将法对本座没用的。”
林双突然道:“放了邺继秋,换我去当人质。”
“林姑娘天下无双,本座挟持谁可都不敢挟持你啊!”他视线在林中身上绕了一圈,轻飘飘落在她的右手上,意味深长道:“不过,如果你愿自断右手的话,本座会放心许多的。”
突然之间,外面骚乱起来,一头健壮的白虎从天而降般撕咬住逢仙门弟子,一掌将人拍倒在地,血沾上它的白毛,呼啸声响彻天际,不过片刻就有数人死在虎爪之下。
“想伤我师姐,痴人说梦!”
一柄长刀飞至!
镜飞仙手掌一挡,刀尖就再难逼近一寸,刀身嗡嗡作响,他收手一推,长刀飞回来处,被来人稳稳接在手中。
林散大步迈进殿中,目光触及坐在一旁的林双时竟眼眶一红。
“师姐!”
他一把将林双拉起拥入怀中,似是感动得涕泪横流,在林双背上擂了几下,传出“空空”的声音。
“师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师姐我好想你啊!师姐……”
“……”林双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背,只能干巴巴地“嗯”一声,聊以慰藉他。
紧跟进来的还有沈良时,她本该在后山,此时出现让殿内几人都陡然一惊,尤其见她满身脏污,手上还有大片血迹时,邺旺彻底坐不住了,他颤声问:“后山怎么了?我夫人她……她……”
沈良时宽慰地对他一笑,“山主放心,后山无恙,夫人他们暂时都很安全,只是十分担心您和少主的安危。”
林双撇开林散,上前拉起她的手,见一道伤口横过整个掌心,不禁蹙眉,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后山吗?”
沈良时反握住她的手,急切道:“这些容后再说,你一定不能去做人质,一定不能!”
林散刀尖直指镜飞仙,冷冷道:“我看不如直接生擒镜飞仙,以他作为人质,换回邺继秋。”
镜飞仙弹开刀尖,坦荡道:“本座的命可没有邺少主值钱,本座一死,月下仙就会即刻继任门主,杀了邺少主为本座报仇,还会屠尽后山。”
沈良时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推开林散的刀,对上镜飞仙的视线,镇定道:“徐门主,你所求坠兔收光,我们所求不过是邺少主平安归来,无需做到如此境地,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镜飞仙示意她继续说。
“我作人质,换邺少主安然无恙地回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