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时四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她扔下镇纸,往前走了几步,神情悲怆。
“陛下,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这样轻易夺走我的一切,甚至现在还去打扰怀玉的安眠?”
“而且怀家当年本来就是被陷害的,还不都是因为你忮忌怀隐,担心怀家威胁到你的权势地位!”
见时四已经气到口不择言,加上时四也绝对演不出这种真情实感的样子,时瑰已经渐渐相信,这个怀玉真的只是个替身了。
但,具体还要看隐卫们传回来的消息。
时瑰用手指敲击着桌案,轻笑,“时四,你是不是忘了,怀家的人皆是叛国罪人,包括你的好怀玉,也是罪人之女。”
“别说朕这会掘了她的墓,就算朕把她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那又如何?”
“时四,你什么也做不到。”
时四用手胡乱抹了抹眼泪,问道:“姐姐,明明我们小时候很要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子?”
“从那件事开始,我就常年闭门不出,威胁不到任何人。哪怕我知道你属意时绥,时绥与我敌对,我也从未真的做出反抗的举动。”
“姐姐,我已经认命了,做好与怀玉共同长眠的打算,可为什么你还要这么逼我?”
时四的眼泪一点一滴往下落,时瑰也感到心口一阵酸痛,但时瑰不允许自己暴露出任何后悔的情绪。
“来人...”
还没等时瑰喊来卫兵,隐卫便过来将怀玉墓地那里的事告诉了她。
隐卫说,怀玉墓地里躺着的确实是怀玉,骨龄和身形都对上了。尤其,在怀玉的手中,发现了她与宸王时四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隐卫可以确定这是她俩的定情信物呢,是因为信物是枚可以拆开的玉佩,上面各自刻下了“怀玉”与“时四”的名字。
隐卫将玉佩递到御前,时瑰却用手帕包裹住玉佩,瞧了一眼,便重重扔到了地上。
“死人的东西,也拿来给朕看?”
玉佩四分五裂,时四疯了一样的跪下来捡拾碎片,眼里流下来的泪水汹涌不绝。
突然,时四停下,她抬头,双眼赤红。
“时瑰,我恨你!”
时瑰起身,慢慢走到时四面前。
“可是时四,朕为君,你为臣,你拿什么和朕斗?”时瑰蹲下,捏住时四的下巴,“当然,若是你能证明自己比时绥更适合继承这个位置,朕可以向你道歉。”
“但是时四,你没有这个能力。”
说完,时瑰慢慢起身,吩咐卫兵道:“宸王御前失仪,杖责三十,罚俸五年。”
“拖下去。”
卫兵将时四拖走,还把时四紧紧攥在手中的玉佩碎片抠下来随意扔在地上。
卫兵与隐卫皆已离开,殿外响起长板痛击□□的声音。
时瑰这才把眼神施舍给先前在殿内,一直没有存在感还表现得无比惶恐的“怀玉”。
时瑰慢慢往怀玉那边走去,到怀玉面前时,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怀玉跪下,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
“启禀陛下,被卖给齐王后,奴便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若一定要有一个名字,宸王殿下称奴为‘怀玉’。”
怀玉言辞恳切,极尽卑微,绝不可能是当年面对自己也不卑不亢的那个怀玉。
于是,时瑰终于彻底相信,怀玉真的死了。而不是她的两个好妹妹,私底下做些隐瞒自己的事。
“起来吧,好好伺候宸王。”时瑰摇了摇头,“若她真把你当成怀玉替身,且痴心不改,朕会为你赐婚,让你飞上枝头做一回凤凰。”
“谢陛下。”
怀玉的眼里写满贪婪,时瑰轻嗤,这也是个短视的。
宸王被今上罚俸五年,且杖责三十的消息传到了宫外。据说是和她从齐王那要过来的女人有关,那女人和怀家的那个小女儿,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一些人害怕宸王失宠,决心远离她。
一些人认为宸王深情,为她写了几首酸诗。
没有人以为宸王会坐上那个位置。
时四趴在床榻上,怀玉正为她上药。
时四虽然很疼,却还是笑嘻嘻的。
“怀玉,今日我是不是演得很厉害,与戏台上的戏子也无区别?”
怀玉本来一心一意的为时四涂药,听到时四这话,也认同了她的话。
“嗯,时四演得很好,只是不要把自己与戏子相比。”
时四戳了戳怀玉,“我被带下去打板子的时候,时瑰对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我的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你给我取名怀玉。”怀玉顿了顿,“然后她让我好好伺候你,可以为你我赐婚。”
“然后我露出贪婪的眼神,她嗤笑了声就放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