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总感觉,医生和雷蒙弟弟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怪怪的?
不太像父子,也不太像兄弟,但沢田纲吉既没怎么和父亲相处过,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只无意识感叹道,“感觉医生好像很依赖雷蒙弟弟你呢。”
是的,不只是在意,不只是关注,也不仅仅是信赖,虽然本人还未发觉,但他其实已经向盖提亚那边倾倒了远比自己以为还多的情感。或许从前就有,只是那时不会亦不懂。
从没有感受过情绪的人,是无从学会表达这种情绪的,而在有了感知情感的土壤之后,又偏偏和对他怀抱着最炽热最深沉感情的故人错过。
胆子小的家伙,只敢稍微相信绝不会失去、也绝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是这样吗?”盖提亚笑起来,很愉悦,“那我很高兴。”
祂心情很好地对面前的三个人类,尤其是对正中的沢田纲吉道:“不用犹豫,你只需要走下去,做出你的选择,那自然就是你的答案。”
这一次,祂不会再输给王。
沢田纲吉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被盖提亚送走了,他问他的朋友:“你们觉不觉得,有时候雷蒙弟弟说的话很高深?”
是他太笨了吗?怎么总是听不大懂雷蒙弟弟的话?
狱寺隼人张了张嘴,又徒劳地闭上。他必须承认,他也在刚刚被这小孩的气势压倒,来不及思索和质疑,腿就自己动了起来,跟着十代目走出这个房间。
山本武难得表情有些沉凝,被reborn赞为“天生的杀手”的他,在感知上有自己独特的优势。现在,那股感觉告诉他,危险,危险,极度危险!
在自称为“雷蒙·盖顿”的那个孩子面前,山本武绷起的神经就没放松过。没有杀意,没有恶意,可单是和那孩子共处一室,本能就升起了如和猛兽同行一般的忌惮和警惕。
但他只是笑起来,安慰阿纲:“既然弟弟都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
沢田纲吉泄气地说:“好像也只能先这样了吧。”
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沢田纲吉把这件事放进心里藏起,只等着恰当的时机重提。
这天,reborn用他的所谓彭格列式学习方法,在一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中,让沢田纲吉泪流满面地体会知识的真谛。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在海对岸的东方古国,这只是一句形容,但对于身处reborn魔掌里的沢田纲吉,这真是太贴合不过的写实名句。
“答错就爆炸,这根本就不是补习,是想方设法送我去黄泉吧!”
沢田纲吉崩溃,不是说他是什么蛤蜊唯一的继承人,这家族就是这么对待唯一的继承人的?他看他们根本就不想要一个活着的继承人吧!
“不是蛤蜊,是Vongola。”reborn纠正。
沢田纲吉大惊失色:“我说出来了?!”
reborn不答,只是用列恩变作的教棍指着小黑板上的解答过程:“首先,题目的关键在于理解这个条件……”
在炸弹的威胁下,沢田纲吉被迫动用起全部脑细胞思考对他而言有如天书的解题过程,满脸如便秘一般说不出来的痛苦。
对于数学,不会就是不会,就算是强/制爱,他们之间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沢田纲吉很想对着reborn大喊“我放弃”,但他不敢。
人,为什么要学数学?
就算是生死一线的压力,也无法突破人与数学的芥蒂。沢田纲吉麻木地听着,渐渐地走起神来,觉得墙上的花纹、窗的边框、站外边大树上的孩子……都是那么可爱又有趣。
等等,大树上的孩子?!
沢田纲吉猛地回神,目瞪口呆看着树上穿着奶牛紧身衣有着爆炸头发型的小孩大叫一声跳进来,举着枪就朝着reborn攻击。
真枪真子弹!
沢田纲吉瞳孔一缩,喊:“reborn——”他声音消失了。
reborn毫发无损,他甚至没动一下身体,漠然地无视了冲他而来的子弹,毫无意外,全部落空。
蓝波一呆,好像也有点尴尬,把枪塞回自己头发里,大吵大嚷道:“刚刚不算,刚刚不算,蓝波大人要重来!”
他掏出小刀,冲向reborn,改为近身攻击,然后——嘭!
小牛嵌在了墙上,缓缓滑下来,在沢田纲吉担忧的“你没事吧”的背景音,噙着泪大喊:“要忍耐!reborn,蓝波大人还没输!”
他重重吸了一下鼻子,高声道:“蓝波大人这次可是带着帮手来的!”
“喂,翅膀怪人,还不快来帮蓝波大人的忙!”
沢田纲吉顺着蓝波的视线望过去,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窗户上竟站着一个金发金眸模样漂亮的小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年纪,是这孩子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