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孔雯锦似有预见,把文件向桌子上一丢,“说说,什么想法。”
“主任……”
“领导给我们年轻人机会不是让我们拿来过家家的。我不清楚谁招你进来,但能进鹏洋应该有点本事。一季度赔两千万,是不是该给个合理解释?”
女职员战战兢兢站着,眼眶蓄满泪水:“主任,我是按领导交代的去做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作为项目负责人,每一个选择得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才能决定。这次因为你的贪功冒进让公司承担了这么大损失,你年假还没用吧?回家休息两天,自己私下考虑。”
“主任!”
孔雯锦冷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样。”
女职员泪如雨下,捂着嘴走到隔壁空的会议室。
早已到来在外面等候的魏乙宁与其擦肩而过,倒了水放办公桌:“那个女孩在旁边哭。”
“让她哭。哭累就走了。”孔雯锦头也没抬批复文件。
魏乙宁迟疑:“她真的在哭。”
听到这话,孔雯锦抬头:“魏乙宁,你什么意思?我哭的时候你无动于衷,别的女人哭了你急着哄是不是?”
吃枪药了一样……魏乙宁悄然退后:“她在隔壁,我担心影响你工作。公司里人来人往的。”
“是么。”孔雯锦冷笑一声,“想的还挺周全,难怪答应了别人的话做不到还能圆得那么好。”
明白她在计较昨晚,魏乙宁不露痕迹地浅笑一下:“嗯,确实,食言的家伙有点可恶了。”
自从知道孩子们的事,孔灵灵寝食难安。想起女儿的话及她们的喜悦,在网上查资料,那句“以爱之名绑架子女”像一柄钢刀刺入心脏。有的事有选择,有的事没有。一个个鲜活的例子,一幕幕悔憾的镜头。泪流满面。趁雯锦在国内,孔灵灵没打招呼,提前下班回了老房。全屋情侣用品不少,打扫得井井有条,主卧还是原来的样子,而孩子们的房间温馨许多。看到乙宁在墙上记录的雯锦成长变化的身高,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叹了口气。
将近傍晚听到开锁声,正要起床,又听雯锦语气不善:“那你就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孔灵灵定在床上,纠结是否开口提醒她们自己在家。
“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既然你生气,我就不生气了。”魏乙宁淡定地坐餐桌旁。
“什么意思?”孔雯锦目光冰冷,“难道我不生气你就生气?”
“不是这个逻辑。你不生气,我们待会儿可以高兴地出去玩。你生气,出去玩就多了个步骤,先哄我的宝贝高兴。”
“就这?”孔雯锦快速收拾东西。
“我再郑重鞠个躬?”
孔雯锦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挤出一个笑,提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等等!”
“干嘛?”
“落东西了。”
“什么东西?”孔雯锦没好气地回头斜她一眼。
魏乙宁站起来:“我。”
“你幼不幼稚?”
“嗯……我觉得比起把老婆惹生气后放任她离开这种错误决定,幼稚赖皮点请她赏个笑脸应该更合适吧?再当一次大蠢蛋那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夫人去哪儿,带上我。”魏乙宁试探性走近两步,见她嘴角起了不明显的笑意,自己也眉眼弯弯,将手搭在她拉着行李箱的手上,“追妻火葬场的事再经历一次我怕会疯。我不想再被动地接受爱,我想主动去爱。可以吗?”
行动上推开对方的手,孔雯锦尽量面不改色:“问我干什么?我让你爱你就爱,不让你爱你就不爱?”
“你让我爱,我当然热烈地爱,你不让我爱的话,有点难办,毕竟心脏不是说换就换的,我只好悄咪咪地爱。”
孔雯锦嗔怪地白她一眼:“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现在还走吗?”
“怎么?打算撵我?”
“不。”魏乙宁摇摇头,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这双手我不会再放开。我看我用不用也收拾点东西跟你走。”
“我出国。”
“我跟着。”
“你跟着?”
魏乙宁摩挲着她的手背:“孔经理不是想我做你助理吗?我辞职跟你走,负责我家小娇妻的饮食起居。”说着,凑她耳边,“以及必要的羞羞。”
孔雯锦眼神警告:“现在娇妻不是个好词。还有,我负责你的还差不多。”
“任君采撷。”魏乙宁微微侧头亲她,下一秒吃痛地躲开,摸嘴没出血,无奈地笑,“你属狗吗?”
“长记性了吗?”
听墙角的孔灵灵清咳,走出卧室。
冷不丁的咳嗽吓到了玄关处的两人,见母亲尴尬地走出来。两人异口同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