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停车的魏乙宁目睹这一幕,慌忙解安全带下车,上前推开闹事的大妈,亮出手机:“聚众闹事,我报警了!”
大妈理亏怕事跑了。
见沈曼狼狈地缩在车旁,魏乙宁蹲下:“怎么不还手?”
沈曼泪眼婆娑地抬头:“有监控,我不还手,法律会站在我这边。张毅恒教我的。”说完背过身擦了不小心落下的泪,“失态了,可否扶我一把?”
她站不稳。魏乙宁只好两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抱起:“我给毅恒打电话。”
“别让他知道,”沈曼两手勾着魏乙宁的肩,“他最近办案子。可能被言中,我动了谁的奶酪。你扶我上车,跟小锦打个电话。”
正巧手机响了,魏乙宁松手:“说曹操曹操到。”接听电话说明情况。
沈曼在旁边接了一句请她下班后到毅恒哥哥家。那边的孔雯锦沉默半天,最终应下来。
只开了一辆车,和孔雯锦的微信通话始终没断。
途中,沈曼坐在后排查看腿上的伤:“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听到笑声,“怎么。”
“像霸道总裁。”
沈曼也笑了:“痴人说梦。”
“猜到谁对你下黑手了吗?”
“无非,科室的人。”
“挺狠的。来头不小。”
手机里传出声音:“单纯心术不正也可能。普通人怎么做得出找人打人这种事。妻子被欺负了毅恒哥哥都撑不了吗?”
“小锦。不要。”沈曼摇头,“等你来,我再好好给你解释好吗?”
之后几乎沈曼和孔雯锦在聊,魏乙宁安安静静把车开到停车场,孔雯锦也出发往这边赶,适时地挂了电话。
被温柔地扶着上楼,沈曼轻描淡写:“你和小锦,和谐么?”
“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笑了一下,“是我想的那个吗?你居然也会问。”
“毅恒甚至和我讨论过你们。”
“你们两个很闲吗?我封建传统吧。想等一切,水到渠成。我,配不上她。”
“怎么看待,配不配得上这个问题。”
“太抽象,不好说。如果换做你在我这个位置,你敢不敢告众?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没有喜欢过女性,不能感同身受给你建议。但你,别让她等太久。”
在沙发上坐着昏昏欲睡。门铃响了,孔雯锦火急火燎把包向魏乙宁手里一塞,换了鞋敲沈曼的房门。
打扰到姐姐休息,孔雯锦抱歉地退出房间,坐上沙发揉太阳穴,忽然嗅了嗅,抓魏乙宁肩上的衣服:“姐姐的香水味。”而后蹙眉,“你抱她了?”
“我扶的她。”
孔雯锦冷笑:“你也敢说实话?”
魏乙宁头皮发麻:“那不说?”
“骗我更严重。你想好再说话。谁提的?”
“事急从权。她请我帮的。”
“抱了多久?怎么抱的?”
“就……”魏乙宁惴惴不安,想尽力组织语言,却干巴巴抻着胳膊比划,打算抱孔雯锦示范一下。
“别碰我!”孔雯锦带了些恼火,拨开她的手起身,“之后沈曼姐姐我亲自照顾。”
门铃又响了。孔雯锦冷道:“其他回去再说。”说完开门。陈雨菲心无旁骛,打过招呼赶紧去看沈曼。
见闺蜜鼻青脸肿,陈雨菲骂了两句。得知开端与经过,也百思不得其解,即使医院想赶走沈曼,没必要找人打她,多此一举,得什么深仇大恨才下得了这种黑手。
聊了一会儿,陈雨菲坐床边:“这几年评优评先得的各种奖金没一分到我手里。前年评学科带头人,钱没发来,学校收据先找我签名,让我签自愿把奖金捐赠学校希望工程与学生资助。去年帮办公室一个小姑娘评职称,评之前对我毕恭毕敬,评上之后别说请吃饭,连句感谢话都没有,见面不好好打招呼,用鼻孔看人呢。别以为吃国家饭光鲜亮丽的,工资被扣被诋毁陷害,还得习以为常。曼曼,我,张毅恒,我老公,包括乙宁,该请吃饭喝酒、该送礼、该站队的,人就是江湖,弱肉强食,血雨腥风。很多人他们见不得你好,不招惹别人也有别人招惹你。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孩子素质多低,家长多难伺候。我每年教的倒霉孩子见的神经病家长,哈哈,工资都不够赔精神损失费的,张毅恒好点,资本家呀,家里有钱有势,他不仗势别人也得给几分薄面。我们这种人不能比。现实啊,就是无门无路,只能靠自己,没人给你擦屁股,一辈子摧眉折腰、忍气吞声,为了一口饭。”
门被敲响,外头饭做好了。沈曼不想吃,孔雯锦端来一碗粥。
有人为自己按摩,有人喂着粥。沈曼舒服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