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魏乙宁打开电视,“民就是国,警官不忧国忧民,想让谁替你?我记得四二八重大刑事案件就是你办的,你还受了表彰。”
“老子办的案子多了去了,陈年旧案冤案我全给它翻了破了,桩桩件件拿出来都教科书级别。这叫有脑子,要不只凭关系运气我升那么快能服众?咱也做不到尸位素餐。媒体夸我断案神手。”
“嗯。”魏乙宁悠悠,“断案神手那篇报道我写的。”
“滚啊!又没署你的名。”
“但愿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你可以找署名编辑问问出自谁的文笔。”
“靠!我还以为我这么牛批收获粉丝了呢!”张毅恒气不过,踹了魏乙宁坐在病床上垂着的腿,“烦不烦啊耍我。”
“没良心么?不感谢还踢我。”
张毅恒腾地坐起:“我没良心?你才没良心!多少年过去连声谢都没有。大学那会儿我教你喝酒,没想到你自制力挺强,愣是刚够二两就一口不沾,结果也醉了,那脸从这儿红到这儿。你当时连一条直线都走不了,给你竖个手指头你都要抓了我的手才能看清是几,就这样,你闭了眼只听声音那脑子竟然比我还清醒,我背着你回我家给你扶床上你TM踹我让我滚。我说咱俩都男的你撒什么野,然后你记得你说什么不?”
“我好像说,你当太监再说话?”
“你就记了半句还不对。我跟你说我这些年别的没记,就那天你那两句话记得特别清。你说你还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要不让我把你送回家,要不让我当太监叫你姐,否则你就点火炸了我家。”
“你继续编。”
“没编!你吐字不清的当时说让我拱出去。你听你这话,救了你你还要炸我家。现在想想我真绅士,你初中还有一次突然来月经弄脏裤子我把我校服借你穿呢!”
“嗯,记得。”
“你说你好好一个老爷们非要来月经。”
“你也是,好好一个美男非要长一张嘴。”魏乙宁看表,“你不去找沈曼准备在我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张毅恒晃腿:“别给我下逐客令,我在你这儿轻松。”晃了两下,盘腿坐,“如果上头有命令要抓你曾经爱过的女人,虽然她犯的不是大错吧,但也够关几年了,你会对她网开一面吗?”
“沈曼犯事儿了?”
“滚犊子!打比方假设!”
“多大的罪?害人了吗?”
“不大不小。害了。”
魏乙宁沉默,许久:“会。”
“你是不有病?傻啊你?”张毅恒不屑,想点烟又放回去,“要不咱俩能当这么多年兄弟呢,你TM跟老子一样。草!”
“我没说完。”魏乙宁站起来,“在我这里我会放她走,如果她被我的同事抓到,我不会求情。”
“等会儿!去哪儿?”
“厕所。”
“懒驴上磨屎尿多。”
走到门口,魏乙宁止步:“你和沈曼这样较真的人不多。不管怎样,我相信张队长在工作上不会出大错,你的每项决定都关乎着荣誉与信仰吧?对得起‘人民警察’四个字,对得起‘为人民服务’的誓言。位卑未敢忘忧国。这是你曾说过的。所以,我并不相信张毅恒会变得多现实。他是个有血有肉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我为我的兄弟感到骄傲。”说完,低声唱道: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搏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年少的张毅恒和同学站在操场上,大家冲着蓝天大喊:“我要当老师!”
“我要当老板!”
“我要当飞行员!”
“我要当医生!”
张毅恒也铿锵有力:“我要当警察!”
音乐老师指挥着,男男女女,朝气蓬勃,放声高歌: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这边人出去,那边床上的张毅恒握拳,眼角划过一滴泪。
伤口恢复不错,禁不住魏乙宁的撒娇卖萌,而且几乎没见过她卖萌,孔雯锦怦然心动,给她办理出院。
得知兄弟出院,张毅恒遵从老婆的建议在家摆了一桌全素。席间听孔雯锦说朋友想贷款开店,张毅恒正好一熟人出租门面,当即推荐名片。
“静歌跟毅恒哥哥很像,也嫉恶如仇正义凛然。”孔雯锦说。
张毅恒塞一嘴菜:“都你哥给带的。”
“关我什么事。”魏乙宁无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孔雯锦点头。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当我和魏是摆设么?”沈曼把目光转向丈夫。
张毅恒被呛到,举手投降:“纯属巧合,我不可能跟这丫头片子有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