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孩一脸惨白与厌倦,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扣子都系串了,跟平常的她大相径庭。魏乙宁也愣住,随即进屋摘口罩,赶紧给自己的手哈气怕太凉,再往她额头一探,还好,没发烧。
不知生病迟钝还是太过惊讶,孔雯锦反应过来,一把抱了人,又马上松手退后捂嘴:“我感冒了。你戴好口罩别离我太近,免得被传染。”
“开药了吗?”
“没来得及。”
“穿厚点,外面没太阳,冰还没化。”魏乙宁要帮她把系串的扣子解开。
孔雯锦抓了她的手:“我自己来!我里面没穿衣服。你不许看。”
魏乙宁乖乖转身,身后窸窸窣窣,有吸鼻涕的声音。而孔雯锦换着衣服,偷瞄背对自己的心上人,安心之余又有些失落。
校医诊断为上呼吸道感染,开了三天的药,嘱咐注意休息。
下午有一节课,课程不能丢。魏乙宁陪着上课,认真记笔记,十分引人注目。孔雯锦恹恹的也被吸引,忍不住问:“你读书时也这么用功吗?”
笔记被推到面前,孔雯锦怀疑自己看错了,诧异:“这是什么?拼音?”
“嗯。我听不懂。”
噗嗤一声,孔雯锦在笔记上划拉几下:“喏,答案。万一老师点你,要不卑不亢哦。”
傍晚饭点刘静歌约饭,听说宁哥哥又来了,合不拢嘴:“宁哥哥不怕扣工资啊?花费巨大煞费苦心!果然一切美好感情的基础都是有钱。我那个狗屎男朋友一次假都不愿意为我请!”
“她掉钱眼里了。”挂了电话,孔雯锦喝完最后一口粥,躺进被窝打了个喷嚏,接过递来的纸,又笑,“我小时候有一次感冒打喷嚏把鼻涕喷出来,你帮我擦,还擦到了手上。我现在都记着你好嫌弃的表情。”
天冷,加上明早有课,早上送她会起早不能多睡,而且怕再次受凉加重病情。魏乙宁决定留她好好在宿舍休息。
宿舍床小,孔雯锦可怜巴巴:“我不想你走。”知道怕影响舍友,掀了被子,“你带我走。”
魏乙宁帮她盖好被子,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睡吧。我不走。”
“你陪我睡。”
“不怕传染我了?”
被提醒这个问题,孔雯锦缩回手:“你等我一下,我去借床被子打地铺。”
“等会喊你起来喝药。”魏乙宁脱外衣拉她躺下,侧着身子轻轻拍她身上的被子。
“要不我带个口罩吧。”
“鼻子堵着还戴口罩?我免疫力强,再吃点预防药。放心。”
孔雯锦看她坚决,也侧着身子面向她,闭上眼睛用嘴呼吸着睡觉。
小祖宗鼻子不通。魏乙宁暗暗埋怨忘买通气鼻贴,腾出两只手帮她按摩迎香穴。
孔雯锦睁眼,四目相对。
魏乙宁动作没停:“疼吗?”
“有一点困疼。”
“睡吧,一会儿就通气了。”
“魏乙宁。”
“嗯。”
“我爱你。”
万籁俱寂。五秒后。
“我也爱你。宝宝,快点好起来。让我,”说着,顿了顿,“亲到你。”
被窝里的孔雯锦嗔怨:“你趁火打劫,现在撩我。平时都不主动。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主动的话亲你只是第一步,总之,不会那么快放你睡觉。”
隐晦的语言,孔雯锦更加脸红,推开为自己按摩的手,用被子遮了脸:“你太坏了,不想跟你说话。我要睡觉了。”
“好。”魏乙宁笑着拉下她的被子,“你要是在被子里捂,我就以为你可以正常呼吸了,也可以正常亲我。”
“你!”孔雯锦又羞又气,干脆翻身。背后没动静,小心翼翼扭过头,发现那人闭着眼睛,翻过身盯人半天,而后浅浅一笑。
晚上舍友回来见孔雯锦在睡觉,陌生人缩在床边看手机,面露不解。陌生人亮出屏幕,上面写着:同学你好,我是孔雯锦的姐姐,她生病我来照顾一晚。给你买了水果在桌子上,还有耳塞,她鼻子偶尔不透气会发出声音。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舍友小声道谢。轻手轻脚进卫生间洗漱,再轻手轻脚拿了桌上的耳塞放在枕头边。
第二天黑灯瞎火,舍友裹得严严实实出门。手机振动惊醒魏乙宁,等舍友出门,也蹑手蹑脚起身,被拉回抱住。
“不许走。”孔雯锦睡意朦胧。
听鼻音轻了些,魏乙宁:“不走。还早,我陪你再睡会儿,然后买饭回来。”
“一起。”
“好。”
身体素日强壮,吃了三次药情况大好。下午,孔雯锦已无大碍,魏乙宁就赶回单位投入这两天的工作。
和周丽娜打过招呼擦肩而过,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不止魏家父母,连孔雯锦自己也不知存在的、毫无感情的亲生母亲,魏乙宁都没有办法坦坦荡荡平心静气地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