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先生脾气有些古怪也是真的,只是鲜少在门生面前展示出来罢了。
沈氏听闻,自然也就慕名而来。沈浥和严澋煜一起在在严氏开办的学堂听学,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同窗好友。
严澋煜却不怎么介意,反而笑道:“我记得,父亲当年很赏识你,或许是父亲更喜欢活泼跳脱的性子吧。”
沈浥笑了笑:“还好吧,只不过还是比不上严兄天资聪颖,春宫话本课业可是样样没落下。”
严澋煜知沈浥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倒也由着他:“毕竟这种大事怎能不深究?”
话题开始有些向奇怪的方面发展,沈浥及时止住,道:“我今日也没什么要事,便先告辞了,严兄自当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严澋煜见他突然正经起来,道:“沈兄此趟旅途辛劳,如此不辞辛苦来到溧阳,却只是为了一两件小事。我稍后命人清扫出一间客房,沈兄近几日,就在严氏歇下吧。”
沈浥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不过,我要给严小姐和沈沂去封信。”
严澋煜点头笑道:“好,我带你去沁雅轩。”
这时,一名侍卫却进了前厅,向严澋煜行礼道:“公子,先生让您去一趟。”
严澋煜面上显出几分微微惊讶,随即微笑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沈兄,抱歉,失陪。”
沈浥点头道:“无妨,先生的事要紧。”
严澋煜歉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严澋煜的父亲是严家家主严灏茗。其居所比严澋煜的沁雅轩还要靠里不少,是一间白墙灰瓦的寝殿,名为慕云殿,只是在“云”字上似乎改动过,只不过没什么明显的痕迹。
看到了严澋煜,慕云殿前的一个侍卫行了一礼,转身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向严澋煜行礼道:“公子请进。”
严澋煜点点头,进了慕云殿。
严灏茗正半倚在塌上,见严澋煜进来,微微坐直,方才或许是因为不适而显得没什么光采的目光此时也清亮了几分。但是严灏茗脸色苍白,双颊微微向内凹陷,看上去气色很差。
言芸正坐在严灏茗身边,见严澋煜来了,起身将桌上的一杯茶递到严澋煜手里,温声唤道:“澋煜。”
严澋煜双手接过那个杯子,行礼道:“父亲,母亲。”
严灏茗看了严澋煜一眼,点了点头,对言芸道:“阿芸,你先出去吧,我同澋煜谈些事情。”
言芸点头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寝殿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严澋煜鼻尖耸动了几下,嗅到了寝殿里一股被佩兰香气掩盖下去的草药味,看来母亲刚刚照顾过父亲吃药不久。
严灏茗笑了一下,道:“坐吧。”
严澋煜看到父亲苍白的脸色,摇头道:“澋煜便不坐了。父亲此次找澋煜前来,所为何事?”
严灏茗侧头看着严澋煜脸上的表情:“如何?若是我无事,你便不来了?”
严澋煜道:“此非澋煜本意,父亲误会了。”
严灏茗道:“你叔母和堂弟来到这里的事你也知道了,方才你们还见过一面。”
“你叔母的性子有些跋扈,说话总是凌厉了些。之前灏旻也总是拿他没有办法。严阡那孩子却不善言辞,想来不会出言阻止。”
严澋煜道:“那父亲的意思,是要多忍让些了。”
严灏茗却道:“一家人难言两家话。但若是你叔母对你母亲过于口无遮拦……”
严澋煜听了严灏茗的话,似是有些忍俊不禁,道:“澋煜明白。”
严灏茗道:“我听闻近日沈公子来访,还是专程来寻你的。”
严澋煜轻咳了一声:“无事,只是前来叙旧而已。澋煜已将沈兄安置在客房,好好招待。”
严澋煜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移开,严灏茗又看了他一眼:“你嗓子抱恙?”
严澋煜忙道:“并无,并无。”
严灏茗轻声叹了口气:“我收到严姑娘的来信了,你往沈氏寄了什么?”
严澋煜窘迫道:“几本……几本古籍……”
严灏茗又上下审视了严澋煜一番,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你以后少往沈氏寄那些不着调的东西。这让沈家的二位公子该怎么想?”
严澋煜道:“澋煜谨遵父亲教诲。”
发觉严灏茗的嘴唇有些干涩,嗓音又有些沙哑,严澋煜拿起茶杯,为严灏茗倒了杯茶:“父亲今日身子不好,更要好好调养,叔母与严阡的事,父亲就先不必担心了。”
严灏茗喝了口茶,咳了几声,道:“好了,我也只是想嘱咐你些小事。你离开之后记得告诉你母亲,让她不必日日过来照顾我。至于煎药倒茶的事,你帮我吩咐一个侍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