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澋煜点点头,道:“严子卿,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严子卿道:“为公子做事,不可叫‘帮’。”
严澋煜平静道:“我之前让你去过桐庐,想必你肯定见过了严阡和叔母他们储存茶叶和其他东西的地方。我给你五天时间,去桐庐,烧掉那个地方。”
“若是你觉得一个人不够,可以挑几个你觉得信得过、有本事的人与你同去。”
严子卿一惊,道:“公子,桐庐的茶叶生意也是严氏的命脉之一,此事是否应该与先生和夫人商量?”
严澋煜摇头道:“但凡商量,这件事就难以进行下去了,说不准还会走漏风声。”
“我把这件事交给你,若是走漏风声……”
严子卿道:“公子,绝对不会!”
严澋煜道:“掩盖好你们自己的身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挑个晚上行动,我要烧的什么都不剩。”
“三日之内动身。”
严子卿道:“是。”
严澋煜转身道:“出去吧。”
严子卿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了沁雅轩。
严澋煜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向窗外看去,烛火在他脸上跳动着,直跳进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子里。
沈浥并了两指,在符箓上再次点了点,青色的灵光一收,符箓再没了声响。
沈浥把那张符收好。
严星阑却叹气道:“我哥他就是这样,一有了事情,就什么都不管,又不愿意买安神的熏香,这样下去断然不行。”
俞轻风却道:“严小姐,你的伤口流血了。”
严星阑低头一看,一直紧紧攥着衣摆的手猛然松开,缠着伤口的细纱被染红了一片。
严星阑摇头道:“没事。”
萧桐道:“严小姐,若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更严重。”
严星阑却道:“无妨,流了一些血而已。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谈一些有用的事吧。”
萧鸢沉声叹了口气,道:“沈公子,有些事情,到了这种时候,也总该说开了吧。”
沈浥见她在做铺垫,也道:“自然,若是沈某知道的,定言无不尽。”
萧鸢道:“我萧氏银凤观除了我与姐姐,还有一位名叫阿芩的养女,可是银凤观出事后,阿芩姑娘便杳无音信。我与姐姐曾见她出入沈氏,沈公子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浥却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道:“萧小姐,人言可畏,但是人言有时候也可以为人所用。”
“如你所说,我知道这位阿芩姑娘不假,但我与她,其实没什么关系。”
听到沈浥的话,严星阑脸上的表情都微微一惊。
萧鸢道:“沈公子应该知道,我不想只听这么一句话。”
沈浥道:“说的直白些,阿芩姑娘在外流浪时,我曾帮助过她。之所以你们会觉得我与她有些什么关系,是因为打从我母亲发现她开始,就会错意了。”
“母亲觉得我心悦她,并且坚决反对。我本打算向母亲解释本没有这回事,可是我发现沈氏来了一个特殊的侍卫。这个人不是在觊觎沈氏的各种金银财宝,更不是想对沈沂不利,而是对我特别注意。”
“那个时候,沈氏便已经摇摇欲坠了。”
俞轻风道:“沈公子,沈氏有难,你袖手旁观,于情于理不合适吧。”
沈浥摇头道:“我能救沈氏一时,可是他的灭亡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在那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阿芩姑娘。而我发现那个人还在沈氏,而且似乎迫切地想知道我与阿芩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鸢蹙眉道:“遇到这种人,直接用更直接的方法让他闭口不就好了?为何如此麻烦?”
沈浥却摇头道:“此事暂且不提,之后若有机会,我们再详谈。”
“在沈氏府邸为阿芩姑娘立了衣冠冢也好,在成亲当晚去跪他的墓也罢,不过是做戏而已。”
萧鸢觉得自己是在听故事,沈浥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因为逢场作戏而挨了戒鞭?如果不是他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和自己正常的说话,萧鸢简直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疯子。
萧桐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起身道:“各位,已是深夜了,不如我们先歇息,有什么明日再详谈。”
几人都点点头,今日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萧鸢回到房里,只觉得头痛。
俞轻风轻声道:“萧鸢姑娘,之后,比现在复杂的事情还有许多,不必为这种事忧心。”
萧鸢嘲讽的笑了笑:“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向不可控制的地方发展了。我明明有了眉目,可现在竟然比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时候还要让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