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昵拍了拍,“先去好好看门!我还有事要忙。”
白潋再次出门,这次是去找三婆婆,还有知会张铁一声明天收构棘去。
到了三婆婆家,张铁没在,三婆婆说他在给孙小娘家的地浇水。
把特意买给三婆婆的膏药送出去,白潋又去了村长家。
等把该走的人家都走到完,天色已然昏黄,倦鸟归林。
回到家,她才觉得肚子真饿了。
麻利地用上回剩下不多的面粉和了团面,快速揉捏成两个圆滚滚的白面馒头,上锅蒸熟,又去缸里捞了些自家腌的脆嫩波棱菜,简单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简单洗漱,疲乏如潮水般涌上。
翌日,三人去了山上摘构棘。这构棘也算是点心铺的招牌,白潋对它自然是十分上心。
再加上去年有过好几次的经验,今年干起活来快上不少。
王丫和张铁两个人都不偷懒,利落地把活给干完了,又把果子给车回了白潋家的院子。
王丫惦记着高粱地,匆忙告别,赶着去田里了。
张铁却没立刻走。
他站在院门口,看着弯腰收拾筐里构棘果的白潋,欲言又止。
白潋察觉了,直起身看他,“张铁,怎么了?”
“白潋。”张铁挠了挠后脑勺,“那啥。孙小娘的事,你能不能再帮我跟我奶奶说说?就是那个…咳。”
白潋听他说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是那回事。
“你甭担心,你是不是这几天怕被说,都躲着她?”
张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嘿!我前段时间就和奶奶聊过,我和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呢!我看她接受得挺好的,要不你今晚吃饭的时候,好好说一下。”这毕竟是张铁自己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张铁听了,松了口气,对白潋感激道,“好!”
说完,他也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潋要不忙着制果干,要不就是忙着去看那几十亩地。
这些短工长工都是挑得靠谱的人,不过还是得常照看着才是。
亲眼看过,她才会真的安心。
————
几日后,院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而陌生的拍门声,伴随着一个村民的喊声,“白丫头!白丫头!在家不?有位夫人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在这十里村,她的朋友除了伏棂,就是王丫、张铁这些天天见面的村邻?
小瑶也早去了桑麻镇铺子上帮忙。
她心里犯嘀咕。
村里人都朴实,喊“夫人”……那必定是村外来的。她认识的有几个能当得起这称呼?
一个人影倏地在脑海中闪过——该不会是那个沈念吧?
上次在乌镇,她装作旧相识…
心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微妙的预感,白潋加快脚步走到院门边,扬声应道,“在呢!稍等,马上来。”
“吱呀”一声,略有些老旧的木门被拉开。
晨曦的微光里,门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衣着光鲜的女人。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透着商人特有的锐利和几分估量。
果不其然,正是沈念。
当初为谈合作自称是“旧相识”,如今人家真以“老朋友”之名登门了,真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沈念唇角微勾,对带路而来的村民说了句“有劳”,顺手递过去几枚铜钱。
那村民接钱的手都有些抖,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谢着走远了。
两人进了堂屋。屋里陈设简单朴素,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沈老板是有什么事情么?”
沈念暗暗打量,比起她第一回看到的那个瘦削沉默的小姑娘,眼前的白潋,身形结实了一些,脸颊有了血色。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开门见山,“白姑娘,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听说,白姑娘在酿酒一道上,更是天赋奇才?百福楼那两款新酒,清爽怡人,醇厚醉人,各有千秋,风头很劲。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帮我沈家研制几款新的酒方?伏小姐那边给你多少工钱或者分成?”
她身体微微前倾,抛出了极具分量的筹码,“我在她的基础上,给双倍。如何?”
沈念看着白潋,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微笑。
白潋正欲开口,斟酌着措辞——
“大清早的,我当是谁。原是沈老板驾临。来这撬墙脚来了?”
清越又不失从容的女声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突然从门外传来。
随着话音,伏棂的身影就施施然地出现在了门口。
她进出白潋家,有特权,不需要敲门。
伏棂的眼神不经意地与白潋快速交汇了一下,里面没有质问,只有一丝了然和对沈念的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