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伏棂。”
“东西给你了,你就得管我,管我一辈子。想把我踹走?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钉死。我这辈子就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你踹一个试试,看你能不能把我踹开。”
她一边说,一边还故意用脑袋在伏棂膝盖上蹭了蹭,活脱脱一副“我就赖着你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泼皮无赖样。
伏棂彻底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打败了。
看着这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腿耍赖、嘴里嚷嚷着要赖她一辈子的人,伏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轻轻戳了戳白潋的额头,“傻不傻?快起来。”
“我不!”
白潋抱着她的腿不撒手,固执地看着她,“你先答应我,答应我,不能踹我。要管我一辈子,吃穿住行都归你管!”
伏棂看着她这副又傻又执拗、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样子,“好,答应你,管你一辈子。”
白潋把全部家当“赖”给伏棂后,心里那点离愁别绪早被对未来的兴奋冲得七零八落。
该打的招呼她陆陆续续打了,亲近的人都知道她们夏末要动身去益州了。
不能再晚了,若是秋末去,河面冰封就糟糕了。
……
伏家小院里,最后一点行李也打点妥当,不过是两个轻便的箱笼。
白潋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住了三年的小院,一草一木都熟悉。
墙角那架葫芦藤,叶子已经泛黄,藤上还零星挂着几个小葫芦,但最大的大葫芦,早不见了踪影。
没错,那几个熟得正好的大葫芦,已经被摘了去,炒了一大盘葫芦丝,成了她们临行前最后一顿丰盛的“饯行宴”。
夏末。
河沿镇码头比往日更早地热闹起来。
“浮白”号高大的船身静静泊在岸边,船帆尚未升起,甲板有人影走动。
陈缨、陈络指挥着几个船工将最后几件行李——两个轻便箱笼和一个装着大黄狗的竹编大笼子,小心地通过跳板搬上船。
岸边,王丫、小瑶、张铁、翠儿等相熟的来了。
三婆婆这些老人家腿脚不便,白潋便没让他们送。
小瑶虽有万般不舍,但她清楚自己只能留下,替伏棂好好看着。
陈络走过来,“小姐,船已备好,随时可以启航。航线、补给都已安排妥当,沿途停靠点也已打点好。”
伏棂微微颔首,“辛苦你们了。”
两人登上甲板。
白潋最后看了一眼岸边送行的众人,用力挥手,“回吧,都回吧!”
“一路顺风!”岸上的喊声混着清晨的江风传来。
船帆在桅杆上缓缓升起,迎着江风,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浮白”巨大的船身微微一震,开始缓缓地驶离泊位。
白潋和伏棂并肩站着,看着岸上送行的人群越来越小,泰和县的轮廓渐渐模糊。
船头劈开平静的江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驶向伏棂阔别已久的故乡——益州。
第54章 情欲爱怜
“浮白”巨大的船身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
船帆鼓满了风, 发出“哗哗”声。
两岸的青山连绵起伏,在晴空下显得格外苍翠。
白潋和伏棂站在甲板上,这里视野开阔, 远离了忙碌的船工。
江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吹拂起两人的发丝和衣袂。
“棂儿,你看那边!”
白潋兴奋地指着远处露出水面的巨大礁石。
几只白色的水鸟正停歇在上面,时而振翅飞起,在江面上盘旋, “像不像一只趴着的大乌龟?”
伏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是有点像。”
“这船真稳。”白潋张开手臂,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 “比坐马车舒服多了, 一点都不颠!”
她们要坐大概二十天的船,然后再下船坐马车到益州本家。
这去益州有三条路可以选,全程陆路、全程水路和半陆半水,
水路虽稳, 但耗时较长。
所以她们选择在中途最大的水陆码头‘江陵渡’下船,换乘伏家安排好的马车走陆路。
这样能省下近半时间,也更灵活些。
白潋随即又想到什么,思索道, “那坐船这一路, 吃住都在船上, 听说船上的水可金贵了, 沐浴喝水都得省着用,是不是?”
她想起以前听跑船的抱怨过, 船上的淡水是按人头定量分配的,洗澡是奢侈, 洗脸都得省着水用。
伏棂闻言,侧过头看她,揶揄道,“白小潋,你是不是忘了这船是谁的?”
“啊?”白潋一愣,随即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脑子。”
她笑起来,“对对对,是咱们自家的船。咱们是东家,不是搭船的客人。”
伏棂贴心地解释道,“船上有专门的水舱,储存着足够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