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符合柳敬和史长生的个人爱好。
“烦死了,最讨厌这种地方。”颜挈恨恨地吸了口烟,把烟头捻灭扔了,“反正人都不成人了,直接炸了,不省事的多?”
蹲了一圈的老兵哄笑起来。
“年轻人不要那么浮躁,仗要是这么打的,人类早就灭绝了。”
笑得脸都皱在一起,老兵安抚似得给颜挈掏烟。
“当兵呐,也得知道什么仗该打,什么仗不该打。”
颜挈自知失言,闷闷地闭了嘴。
*
雪域之中确实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
零下几十度,环境极其恶劣。
寺庙盖在山腰上,大部分建筑体积埋在山体中。
笑容宁静的金身佛像被曲面穹顶笼罩,室内恒温,照明科技被做成长明灯的形状。
为了保持环境整洁,工作人员一般不被允许烧香,只能干拜。
三个蒲团,一个像。
十分简陋的佛堂,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
方恬跪在蒲团上磕头,磕完三个拜一拜,然后继续磕。
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不烧香的话,佛也听不见。
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回头猛地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手站在身后,一脸兴师问罪。
“凯……凯宾斯主任……”方恬心里发虚,结巴地打了个招呼。
“哪有天天拜佛的道理,佛都要烦你了。”凯宾斯翻白眼,“B组的血抽了没,报告超期三天了。”
方恬叹了口气,拖着步子要走。
末了,还期待地问了一句:“主任……史那里可有消息了?”
“没有,发货单都没打过来一个。”
凯宾斯也很焦躁。
“雇佣兵都得换岗了。这帮土匪,天天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杜主管都拿他们没办法。”
最后一次联系上,还是几周之前为把5号和6号货仓清理的事情。
让助理挨个去给几十号低级源制品扎了麻醉,拖走了。
听说是拉到码头去,放进海里。
凯宾斯当时也只认为总部要换批货,没往那方面想。
但换货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直接往雪域里丢不就完事了?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来管的。
扔进海里,是毁尸灭迹,怕人发现。
如今联想到,史长生失联那么久,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吧。
F**k,要是国内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在这荒山野岭、极寒之地,往哪里逃?
“他们不会给条子抓了吧?”
“怎么可能?条子抓他们,不得过来取证?”凯宾斯挥挥手,赶她干活去。
也像要赶走自己不安的想法。
“杜主管说燃料最多再撑半个月。半个月,怎么说也能联系上了吧。”
半个月……
如果只是半个月,她也能等。
方恬低头寻思了一下,就去药房取药了。
在雪域监狱的六年里,炒期货亏欠的几千万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父母亲那里卖命卖了六百万,自己每年也能有个两百万。
这钱赚得是一分没花着,都用来宽债主的心了。
现在零零碎碎的还剩个几百万,总算可以辞职回去。
辛苦一点,几年也就能还上。
□□大概不会再为这点小钱找上门的。
方恬心不在焉地取下眼镜,用衣角擦擦污渍,戴上。
软针管是放在哪里的来着?是不是也快用完,要去填补货单了。
真他爹的造孽。
第38章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方医生拎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满贴着标签纸的试管,用泡沫隔着。
女孩子在呵斥声中排好队。
浸泡在速干消毒液中的针头一个接一个连接上软管,扎进皮肤,导出鲜血。
取血流程完成之后,她们被允许在一旁小篓中挑一颗糖果。
这是方医生值班时的特别待遇。
她自掏腰包。
*
没有跑道,李渊和的私人飞机迫降在厚厚的雪层上。
“还挺高……我们先去敲门?”花狸子仰头看雪山。
她的耳麦里传来李渊和的声音:“没意见。”
悬索抓住裸露的岩壁。
顶着细雪,花狸子一把抓住李渊和的胳膊,攥着伸缩绳跳上去。
养尊处优的李总什么装备都没背。
还没来得及闭眼,过山车般的速度就让她惊叫了一声。
“啧,”花狸子毫不掩饰嫌弃,“要不怎么让您老实在家呆着呢?”
李渊和翻白眼,没有接话。
上面的路况嶙峋许多,还有厚厚一层积雪覆盖,悬索怕是没有用了。
事到如今,慢慢爬吧。
老富婆的体力还可以,一爬一个不吱声。
防滑靴在冻雪上留下痕迹。
*
“轰隆”
雪中的金色穹顶迎来了久违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