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颤抖不止的手被一把抓了起来,刀片插l进甲床,鲜血淋漓地剜下一块指甲。
十指连心,痛不欲生。
白婳的大脑断了片,身体发软昏死过去。
周围没有水,男人只能挑了大腿没有动脉的地方一刀扎穿,把她弄醒。
失血过多和伤口恶化让她很难再给出令人满意的反应,奄奄一息的脆弱只会让审讯者更加焦心。
“放心好了,你不可能再活着见她,有什么说什么,早点送你上路。”
麻木中是听到那句“你不可能再活着见她”,胸口才猛然痛了一下。
*
到了大脑承受的极限,感官已经开始模模糊糊地被屏蔽了,然而那种痛觉却意外得过于真实。
泪腺再次受到刺激,凌乱的脸上又滚下一串混着血的泪。
牵动着断裂的肋骨,白婳猛地抽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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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东西拿来了。”雇佣兵束手无策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审讯。
视线模糊中,白婳隐隐约约看见,他们默不作声地交接了一个药盒子。
精神控制药物,类似吐真剂一样的东西。
这种药当然是不靠谱的,审讯者倘若不赶时间,不会轻易动用这个。
因为它的效果不可控,只是催眠受审者一部分神经,起到一个解除防备的作用。
所以在用过控制药后,受审者吐露的东西真伪难辨。
有时语无伦次,真真假假,还要花力气去验证。
最重要的是,它本质上就是超剂量禁制药,一针下去这人大概率就完了。
非疯即死,接下来还能问个屁。
但他们赶时间。
*
夜长梦多,不要求信息质量。
大不了事后再找办法去佐证。
细针管扎进白婳颈侧的静脉,队长还算耐心地把药一点一点推进去,计算着生效时间。
白婳已经没力气挣扎了,绝望在滋长,她甚至没想过一次如此普通的行动会变成终章。
她感受不到痛,拼尽最后一点意志咬烂自己的舌头,她是真的害怕在不清醒的时候供出点什么东西来。
所幸随花狸子走出孤女院,来到盲点,这辈子还算可圈可点。
*
要是她知道这次回不去,白婳一定会提前两天好好享受在盲点的时光。
分明来一趟酒馆,赶飞机都赶得风尘仆仆,没有好好休息。
针头拔出皮肤,惨白的顶灯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
起初谁也没有在意,下意识归结于年久失修的接触不良。
磁场像夜幕一般悄无声息地笼罩住酒馆,逐渐强烈的体感再也没办法忽视。
雇佣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觉地端起枪。
但已经来不及了。
灯还亮着,所有身处酒馆的人却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间的死寂,暗廊传来高跟鞋无比清晰的声音,有些着急的节奏,却听不真切。
第20章
因为没人觉得花老板真想看住李渊和。
所以李渊和实则是被留下看家。
*
“夫人,我要出趟远门。”白婳叩了三下门,态度恭敬。
花老板前脚刚走,享清福的李渊和就接到了第一个汇报。
“酒馆最近不对劲,太安静了。”
李渊和抬起头,有些诧异:“你没和花老板说好吗?”
“只是例行检查。”白婳面无表情地解释。
顺便去取点消息。
李渊和知道的那些陈年旧事,不足以串起整张网络。
她像个乖乖女小孩:“还没来得及向花老板汇报。”
卡在花狸子出差的时间说事,不就是要瞒着她吗。
李渊和又不傻。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批准。”
李渊和的目光又落回了报纸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以为意的一句话就彰显出天大的架子。
她也没问白婳去哪里、去干什么,毫不留情地就把出差申请驳回了。
“李夫人,”白婳耐着性子,“这不是请示。只是向您知会一声。”
李渊和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刚端起的半杯温水压在唇边,忘了喝,眼睁睁看着白婳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喊你声夫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白婳是看花老板的面子,对她说话和气。
充其量不过是盲点抓回来的俘虏,花老板勉强留她一条命。
“等等,”李渊和匆匆叫住她,大受震惊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目前状况,“你要去哪儿?”
“酒馆。”白婳回答地十分简短。
“酒馆?你要去迦罗奈芙?你怎么去?”李渊和大步追了出来,堵在白婳前面。
顺手将不修边幅的大衣往身上拢了拢。
薄荷香氛因为她的靠近更加浓郁。
白婳抵触地向后缩,却没有把厌恶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