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声道:“天呐,园田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天元大人明明还在薨星宫,不然早就乱起来了!”
“不,我就是天元。”
天元冷漠地看着他们,非常僵硬地挑了挑眉。
“怎么,不欢迎吗?”
台上台下乱成一团,有人大声哭嚎怎会如此,有人叫嚣着要杀了“假冒伪劣”的天元,有人磕头祈求天元赐给他们自己放弃的永生。
一个男人冲上台去,狠狠刺穿了园田:“你在干什么?你在暴殄天物!天元大人永生——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明明不是致命伤,园田却如同抽了线的木偶,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我都说了什么……我是被操控的!有人控制住了我——”
他回光返照地抽搐着,浑身毛发脱落,皮肉之下绽开一条条殷红的痕迹,长出牙齿、嘴巴,开开合合:永生——永生——,接着一头钻进人群,大开杀戒。
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的信众被吓得大声尖叫,前不久还平和、幸福的大厅几乎变成炼狱。
“是你干的吗?”夏油杰牵着骚乱前回来的柊月,问道。
柊月倒是很冷静:“是的,妈妈。他们信仰的只有永生,并不在乎这个人是天元,还是别的什么。所以我一直想知道,如果他们的信仰破灭了,会有多痛苦。”
“会有被卷进来、被负担着别人生命的人那么痛苦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夺走别人的生存呢?”
“柊月,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啊……”
“有的,妈妈。”柊月好像透过面前的血腥看着什么过往,轻声说,“让不尊重生命的人,自己的生命也不被尊重;让造神牟利的贪婪投机者,亲手推倒神像。现在,不过是各归其位。”
“妈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就是我行为的意义。”
第9章
最后夏油杰还是选择叫了救护车,顺便报警。
“我们特别生气!本来要找理子姐姐玩,然后,他说理子姐姐会害了他们的神!就啪——一下,把姐姐抓走惹!”
柊月充满表现欲地对着做笔录的警官比划:“然后,他们就自己打起来了!我们就,打电话!”
“天哪!那你真是特别聪明善良的宝宝!”
做笔录的警官也非常配合地夸奖。
一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大受震撼,互相推锅。
“这么爱演,像谁啊?”
“像你呗!”
“像你!”
“你!”
就是说,其实这两个家伙的幼稚程度,完全是柊月的同龄人吧!
禅院葵在一旁这么跟甚尔吐槽。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甚尔夫妻俩决定向他们的雇主请假,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和继女),最好能把孩子接过来在身边带着之类的。
柊月闻言顿时充满期待地看着夏油杰,两只眼睛分别写着“想”“去”。似乎自从薨星宫那里和他们坦白身世以后,因为夏油杰没有表达出什么抗拒,选择全盘相信,所以祂也逐渐不再故作成熟,行为举止更加符合自己的外表了。。
“那就一起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夏油杰微笑着说。
柊月则是开开心心喊着:“小朋友!好耶!”
一些非常自然地忽略掉甚尔投来的无差别求救眼神。
祂兴冲冲地跟夏油杰分享未来的事:“小惠后来入学东京校成了爸爸的学生哟!是胖达君下一届的学弟!”
“哈?这个家伙不去继承五条家,去高专做老师?”甚尔觉得荒谬,“这是什么奇怪的幻想吗?”
看一眼柊月这个“他们的孩子”,再看一眼和六眼一起抚养这个孩子的、体术确实不错的咒灵操使,不行,好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甚尔根据记忆里的路线带着他们穿过小巷,头顶是蛛网一样交叠的电线和小片、昏暗的天空,脚下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地面,最后在贴着“伏黑家”牌子的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惠?在家吗?”
“这家没人在哦。”隔壁的邻居刚好要出门,看到一群人站在伏黑家的门口,先是顺嘴提了一句,然而在看到领头的(甚尔)一副□□样子,旁边还有染发的(五条悟)和打耳钉穿阔腿裤的(夏油杰)两个“不良少年”,顿时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们找他们家干嘛?”
禅院葵看了一眼甚尔,眼睛里是“为什么邻居会完全不认识你的样子”的质疑。
甚尔:汗流浃背。
“孩子放在这里,但是邻居完全不认识家长耶。”
“天呐,不管是什么可能性,当家长的都好糟糕啊。”
“是呢,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成为这样糟糕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