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下,孤的正事还没说呢。”纪延禛示意傀儡人收手。
傀儡人马上松开了锁魂链,站回了纪延禛身后。
赤玉打量着傀儡人问纪延禛,“你是如何将我的魂魄做成傀儡的?”
“当然是你师父了。”纪延禛轻笑着看向赤玉,“你毁了祭天,魂魄也散了,其中人魂飘到了福德观,你师父为了保住它,就做了这个傀儡。”
“为何又会到你手里?”赤玉又问。
“你以为你做了这样的事,孤会放过福德观?”纪延禛坏笑着瞥了厉信一眼,“怎么,你没告诉他?”
赤玉闻言看向厉信,“不疑?”
厉信没敢看赤玉,而是怒视着纪延禛,“师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他的下旨,毁了福德观。”
赤玉登时一阵眩晕,“什么?”
纪延禛得意地看着他们说:“你师父本来是可以得道飞升的,可因为你却耗尽了所有修为,最后被我一刀毙命,真是可惜。”
“我杀了你!”
厉信也是现在才知道广清子死于纪延禛之手,上前掐住纪延禛的脖子要将其拧断。
傀儡人马上挡开厉信的手,护在纪延禛身前。
纪延禛边咳边讥笑着说:“来啊,要杀我先打死他,他死了,荆无染就再也别向恢复完整了,哈哈——”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来啊,厉不疑你不是很厉害吗?”
厉信被抓住软肋,只能憋着气任由纪延禛讥笑。
赤玉缓了一口气,将将站稳,满是恨意地睨着纪延禛。
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当年,他反对东戎暴政,暗中救下了起义军首领封炎,并为其疗伤,还传授他兵法,道义。
封炎一开始只是凭着一份孤勇,和推翻暴政的决心,毫无章法地攻略了几座城。说是攻打下来的,倒不如说他是运气好,得了民意,百姓在他的起义鼓动下,对守城的军队群起而攻之,才轻松拿下。
最后,正规军一来,便马上溃不成军,成了朝廷用来震慑其他有意造反者的笑话。
封炎从赤玉那学了本事和道理,对赤玉深感钦佩和感激,也更加坚定了要为百姓谋福祉,推翻东戎的决心。
后来这件事被纪延禛知道了,他对赤玉图谋已久,但始终不得一亲芳泽,便用此事威胁赤玉。
赤玉不从,他便治他谋反之罪,诛九族。
广清子也是因为这件事出关的,因此错过了飞升的时机。
他在东戎皇宫的大殿前跪了三日,才换回赤玉和他的九族。
但条件是,要为东戎做一场延长国运的法事,为东戎逆天改命。
这样的法事违逆天命,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纪延禛得知必须要献祭一个得道之人,便让广清子亲身献祭。
厉信得知此事,孤身一人闯进皇宫,在殿门前被纪延禛踩在脚下羞辱,苦苦哀求东戎皇帝收回成命。
但圣旨已下,岂有反悔的道理。
纪延禛心知厉信就是赤玉心里的那个人,也是因为他,赤玉才对自己不搭不理的,于是起了歹念,将献祭的人换成了厉信。
厉信天资高,和赤玉不相上下,放眼整个天下,论修为也是佼佼者,成为献祭的祭品也够得上。
厉信虽然心有不甘,但能替师父去死,又能救下赤玉,他也甘之如饴。
但最后,纪延禛还是因为赤玉不肯从他而恼羞成怒,在祭祀的前一天屠了太傅府满门。还将他祖父和父亲的头颅拎到赤玉面前嘲弄他,彻底逼疯了赤玉。
家人全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在意的人就剩下厉信和广清子了。
赤玉抱着必死的决心逃出了太子府,又从地牢中救出了厉信,将他安置在山洞里,自己去了祭坛。
当时,广清子已经启动了法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可能,纪延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玉冲进了法阵中心,不顾性命地施法,逆转了法阵,最后以身为祭,彻底断送了东戎国运。
他当时只想毁了这个暴虐无度的王朝,却没考虑到事后会殃及福德观。
是他毁了福德观。
是他害了广清子,害了所有同门。
赤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难以自拔。
赤玉抓住厉信的手臂,“不疑,别动手。”
“还是你懂事。”纪延禛堂而皇之地扬起下巴。
“说,你对它做了什么,它会这么听你的话?”赤玉指着傀儡人问纪延禛。
“天下又不是只有广清子一个得道高人。”纪延禛啧啧两声。
言下之意就是纪延禛又找了其他人,对傀儡人下了咒。
这个人是谁?
东戎法术最高的就是广清子,能操纵他制作的傀儡人,法力必然在他之上。
赤玉想不出,厉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