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信在院中设了一个法坛,手持桃木剑,口念咒诀,在常无的配合下,完成了一场除煞法事。
待纸钱燃尽,厉信才收了法力,放下桃木剑走到刘承面前,“成了。”
刘承喜出望外,握着厉信的手感谢,“太谢谢您了,拍卖行的账单我已经结过了,您辛苦了。”
厉信点点头,很满意刘承这么懂事,他只是暗示了一下,刘承就听明白了。
他笑着对刘承说:“刘总客气了。”
刘承陪笑,“应该的,应该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知道骂了厉信多少遍,黑心神棍。
“老爷子身子亏空得太严重,虽然解了煞,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了。”厉信说。
刘承心想,花了那么多钱要是还没能保住他爸的命,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又恳求厉信,“那能否劳烦厉大师今晚在这儿住下,我担心夜里有什么变动,您在也好有个应对不是?”
厉信急着回去看那顶玉冠,根本没心情在这儿耽误,但又想到刘承毕竟花了大价钱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在老爷子隔壁给我腾出一个房间吧。”
“好,多谢厉大师。”
厉信回房间之前又去看了一眼刘老爷子,见他实在孱弱,就在他身上留了一个法印。想着如果今晚鬼差来拿人,看见这九钱天师印也会给他留几分面子,放刘老爷子一马。
可事情往往不会朝着预估的方向发展。
夜里鬼差不但来了,还是个油盐不进,只知道按章办事的主。
子时,厉信正在房间内打坐,突然感应到有人动了自己的法印。
厉信既惊讶又好奇,是谁这么不懂规矩,敢动他的法印?
于是,厉信赶忙起身,去了刘老爷子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着冥界官差服饰的鬼差,站在刘老爷子床前,正伸手掐住刘老爷子的脖颈在剥离魂魄。
厉信马上出声阻住,“且慢!”
那鬼差不理,手上一用力,就将刘老爷子的魂魄提了起来。
厉信立即上前,隔空抓住鬼差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此人阳寿未尽,只是中了煞,现在煞已经解了,还请高抬贵手。”
鬼差迫于厉信的法力,暂时停了手,没有将刘老爷子的魂魄全部拽出体外。
他转头冷冷地看向厉信,“今夜的名单上有他,本差只是照章办事,天师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厉信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鬼差。
平时如果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早就让对方彻底消失了。但眼前的鬼差实在长得太像他师兄荆无染了,就连说话时的声音也一模一样。
鬼差见他没有反驳,手上再次用力,又将刘老爷子的魂魄提起了一些。
厉信马上回过神来,一掌打向鬼差的手腕,他力度控制得很好,只是击破对方的法力,而不伤对方的魂体。
那鬼差被击中后松了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臂顿时燃起幽绿的鬼火。
厉信微怔,我也没用多少法力,他这是怎么了?
眼看着对方身上的鬼火逐渐蔓延至胸口,又无法自行熄灭,厉信马上又施了一道法咒,将鬼火扑灭。
那鬼差受了伤,捂着被烧焦的胳膊,怒视着厉信,“你好歹也是个九钱天师,难道不明白天道轮回的道理吗?此人阳寿已尽,你若执意逆天而为,必遭天谴。”
生气时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厉信有些失神,根本没听对方说了什么,颤声唤了一句,“师兄。”
鬼差被厉信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什么?”
厉信湿了眼眶,忙不迭地上前,“是我不好,伤了你,快让我看看。”
鬼差一惊,这人莫不是有病?
他闪身往后一躲,避开了厉信伸过来的手,“不劳烦天师了。”
“师兄,我是玄诀,你师弟厉不疑啊,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师兄师弟的,天师莫不是认错人了,休要再胡言。”
见那鬼差恼怒,厉信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他确实不能确定面前的鬼差究竟就是荆无染,于是讪笑着忍住眼泪,“大人勿怪,你……你太像我师兄了。”
鬼差将信将疑,见厉信这般伤怀,也放缓了些语气,“本差例行公事,天师还是回避一下吧。”
厉信的注意力全在对方的手臂上,“先让我帮你医治一下,好吗?”
鬼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确实以自己的法力很难治愈这个伤,于是叹了口气,“行吧。”
厉信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不怪我就好。”
说完,厉信抬起对方手臂就施法医治,但也十分好奇,这鬼差的魂体为何这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