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番外(39)

身后不住传来细细麻麻的痛楚,云知年面色灰白,无力地抬手,撑住一旁的槐干,勉强稳住身子,却见江旋安已经跑出苑林边缘,忙唤道。

“小郡王!慢些!”

纸鸢迎风而上,却又被簌簌而落的骤雪压垮,从半空直直坠落而下。

“所以?除了大发雷霆,父将叫你过来还有何事?”

裴玄忌一路目不斜视。

他今日一早便请人通报进宫,可偏那狄子牧也寸步不离,随他一道,紧随在后。

“裴将军的意思是,既你入了这京城,不妨就去拜见一下钟后。”

狄子牧好声相劝,“毕竟,裴氏的立场,如今且还不能分明。”

裴玄忌脚步一顿,刚欲开口,忽听不远处穿来一声震耳欲聋夹杂着哭腔的暴喝。

“臭裴三!臭裴三!你快过来!过来啊!”

“是你?”

裴玄忌瞧见江旋安这个小团子跌跌撞撞向他跑来,立时抱臂闪到一侧,板着脸道,“你不在你叔父跟前好好待着,在宫道里乱跑什么?”

裴玄忌张望了下,发现江旋安身后竟没跟着其他宫人侍卫,眉头轻皱,“其他人呢?”

“那…那帮人早被我赶跑了!我跟哥哥在放纸鸢,才不要他们跟屁虫一样守着!”

江旋安同裴玄忌之间向来不对付,他比裴玄忌年幼,却毫无忌惮地直呼对方为裴三,“现在,纸鸢,挂在了树枝上…哥哥帮我取的时候…摔倒动不了…哥哥的腿在流血,你去看看他!”

江旋安因为着急,一句话说得那是个上气接不了下气,裴玄忌听了好久才听明白:

江旋安口中的哥哥,就是江寒祁的贴身太监,云知年。

那日自从撞见在和欢斋撞见姚越欺负云知年之后,裴玄忌便又寻了机会,在太医署里逮着了姚越,细细盘问过云知年的事情。

姚越告诉他说,云知年其实是君主的禁脔。

还问他明不明白禁脔是什么意思。

姚越说,禁脔是没有地位,没有身份,只供君主玩弄的奴才,还对裴玄忌说,云知年早就已经被江寒祁干得快坏了。

姚越还问他为什么要特意过来打听云知年的事情,明明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难不成是你也想干他?

若你真想干他,也好办,向君主示意裴氏愿意臣服帝威,求个恩赏,把人讨去干一回,江寒祁大抵是愿意的。

虽已经猜到云知年同君主的关系,但从姚越口中得到证实,裴玄忌还是有些浑然不痛快,他又想到那日,云知年哀求姚越的那句帮帮我,我想要争宠,一种陌生的,十分不舒服的感觉瞬间充盈在心头。

他无法描述这是什么感觉。

明明姚越说得没错,一个皇帝身边的太监,跟他有何关系。

但这几日只要空下来,便就会想到云知年,而一想到云知年,这心口就悬悬发空,连同呼吸便也促了起来,所以,裴玄忌的神色渐次晦暗,他敛下眉,慢悠悠看向满脸期待的江旋安,一字一顿问道,“我凭什么,要去看他?”

第19章

江旋安呆了一下。

小脸气得发红:“这是命令!”

“小郡王,这里不是阳义,我不需要听你差遣,你也无权命令我。”

裴玄忌拒绝得理所当然。

“那,那你去帮我把纸鸢取下来,总成了罢?”

“不取。”

裴玄忌自始至终,都未表露出任何好脸色,他长腿一迈,对狄子牧说道,“我们走。”

“喂!裴三!你等等!”

江旋安见裴玄忌是真的要走,情急之下,扑过去拦人,“你是不是要去见我叔父啊?他去宁妃娘娘那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得去他殿前等着。”

裴玄忌果然止住脚步。

狄子牧却出声提醒,“裴三公子,将军的意思,是要你去见钟后…”

裴玄忌斜乜狄子牧一眼,“你是我父将的手下,你替他去拜见就是。”

“那怎么能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裴玄忌眼里的痛愤一闪而过,他自嘲地弯起嘴角,挥手道,“反正在父将眼里,我是永远也比不上我大哥和二姐的,或许,连你这个副将也比不上,否则,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派你过来看管我?”

裴玄忌回身对江旋安道,“走,领路。”

“好!我带你去!”

江旋安见裴玄忌松口,赶忙拉住他往江寒祁殿后的苑林那边去。

他看到云知年受伤,心里慌乱,又还惦记着自己的纸鸢。

但云知年跟他说,自己没事的,坐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江旋安去喊宫里的人过来帮忙。

江旋安急得团团转,现在看到裴玄忌,就如同是寻到了救星。

裴玄忌不算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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