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番外(194)

裴玄忌连夜将关着的姚越押来,怒声问他,“你不是说换血有用吗?啊?我已经放了小半月的血,他也喝了小半月用血熬成的药,为何还是痛成了这般?”

姚越心虚辩驳,“时日还不够!这可是蛊虫啊,又不是寻常的什么毒药杂症。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出效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给他镇痛,要是痛死了,一切可就不能挽回了!”

裴玄忌放过姚越。

“我会再寻名医来替年儿看诊,我警告你,若你胆敢诓我骗我,伤害年儿身体,我定不可能再留你性命!”

姚越唯唯诺诺地应着,替云知年熬了镇痛的药汤,裴玄忌叫来府里的其他大夫看过,确保没有问题后,才亲手喂云知年喝下。

姚越用药向来高明,一剂汤药下去,云知年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

只是这人方才被疼痛折磨得狠了,鬓发湿透了般贴在额前,里衣也是湿的,眼皮软软地紧闭在一处,两片柔软的唇瓣也被他自己咬至鲜血淋漓。

裴玄忌被姚越哄着又放了一碗血拿去熬药,饶是强悍若斯,此时也感觉失血无力,但还是强撑住一口气,替云知年擦身换了衣服,方才脱力地同云知年倒在了一处。

他轻轻搂住云知年,一点点吻去这人眼角的泪痕。

红色的绸带在风声中舒展飘摇。

裴玄忌回过神,对上狄子牧仍有不解的眼,只好解释道,“也是常听京中同僚说起华严寺的这棵百年老树最是灵验,所以才过来试试,好了,走了!至于要不要回陇西…我打算先行处理好京中这边的事务,安置好之前跟随我来京的家仆侍卫,之后”

裴玄忌思及云知年此前相劝,“之后再做打算。”

狄子牧见裴玄忌心意已决,再无多言。

出寺下山的途中,裴玄忌碰到了一人,柳廷则。

柳廷则今日未带护卫,只携了自己的老娘和一二小仆,便装出行,看到迎面过来的裴玄忌也是怔愣了一下。

“咦,则儿呀,这位可是你的同僚?怎的不给为娘引荐一下?”

柳廷则的视线很快收回,低下头,搀扶着他那老娘走远。

“不认得。”

“哎呀,什么不认得啊?为娘还不知你,你这性子又硬又臭,平日里都不晓得讨好同僚下属的,这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怕是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的…”

“娘,你多虑了,儿子现在官拜一品宰相,怎会有什么事?”

“当相爷又有什么用?你瞧瞧你,做了这么多年官,到最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你如今年岁可不小了,也别太挑了,找个知书达礼的就是…”

“行了娘,快些上山罢。”

柳廷则等人的声音渐远渐小,直至再听不见。

裴玄忌这时方才重新同狄子牧攀谈。

“哎,狄兄,你说我这年岁说来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娶个媳妇搁身边才是?”

裴玄忌打趣般说道。

“那岂是应该,简直是必须要娶!茹儿从前就常在我们跟前念叨,说这裴三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冲了些,若有个媳妇管着教着,便再好不过,之前在陇西不还给你相看了好几个人家吗?结果你小子连见都不见!”

狄子牧自知裴玄忌对云知年的感情,忽缄口道,“裴三,你莫不是终于想通了?你,你不要那个太监了?”

裴玄忌瞥他一眼,“是想通了。”

不过不是不要…

而是…

再等等罢。

等尘埃落定,等云知年的蛊毒被彻底治愈,等他彻底放下心结,他愿意再重新接纳云知年。

*

十五一过,天气就稍稍转暖些了。

积雪刚刚消融,院里那些被雪盖住根部,最有生命力的藤草最先复苏,又过了约摸十多日,有些竟已抽根发出了新芽,再到三月天里,不仅是藤草,院落里的好些花花草草都已含苞待放。

云知年饲弄了一会儿,转过头,却瞧见裴玄忌正站在廊下一动不动地在看他。

云知年赶紧从仆人手中接过水净了净手,向裴玄忌奔去。

“阿忌,你这段日子不去上朝,他没有为难你罢?”

裴玄忌摇头。

“听几个朝中同僚说是,他犯了头疾,这段时间干脆称病不朝,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没什么要紧。”

裴玄忌搂过云知年,手却揉在这人微有些发隆的小腹,声调陡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又没洗身就跑出来吹风了?”

昨日天气尚好,裴玄忌便带云知年出门踏春,结果偏巧碰上一群孩童正在放纸鸢,裴玄忌瞧云知年看得发痴,就去卖纸鸢的摊贩那儿给他也买来一只,带他一道放。

云知年想到小时同爹爹小景一起放纸鸢的时光,这次在裴玄忌的陪伴下,玩得格外尽兴,结果一不留神,纸鸢的线又被两人给放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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