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年看到姚越满面急切的模样,竟忍不住想笑。
姚越不也想过要上他么?
这三年来,姚越无数次想要迫他,只是碍于君主亲手给他戴上了锁环,一直未能得逞罢了,于是,那欲-火就用尽了各种方式,重新发泄在他身上。
姚越读医书时,会勒令他不着衣物跪于脚边,读到尽兴,会随手取下灯台上的蜡烛,将滚烫的烛油一滴一滴,滴到那纤白如璧的皮肤上,欣赏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在他痛到最极致的时刻,姚越会掰开他的唇瓣,塞进两粒最最齁甜的糖,不顾及他的意愿,强吻于他。
姚越还无数次地用虎头夹夹住两只口口,有时甚至连睡觉都不准他摘下,第二日,再亲上那发了肿的口口,身体和心灵在这三年间早就受过双重打击,一蹶难振,如今,姚越对着他做出这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作甚?
云知年嘴角的笑意在扩大,那双浅茶色的淡眸,带着几许讥讽,望向姚越,轻言道,“若你真曾怜惜过我,就不会帮江寒祁替我种下这蛊。”
“姚越,我如今这样,你和江寒祁,都是凶手。”
“就算我早早死了,我也会化作厉鬼,向你们索命!”
“你不会死。”
姚越目露挣扎。但很快,他就整理好思绪,对云知年肯定地说道,“我会替你把蛊解去。”
“蛊虫,会从你的身体里彻底移除掉。”
云知年怔了怔。
姚越所言,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夙愿。
他想过无数次,忍辱负重地求过无数次,甚至自己到处寻过偏方,结果当然皆是以失败而告终。
可如今,姚越却说,要替他移除那些,早已附入皮肉的,肮脏不堪的蛊虫,他怎可能不为之动心?
然而,云知年深知姚越为人,更知,这场夙愿的达成,必然要用他更宝贵的东西来换。
譬如,他的身体与自由。
果不其然,姚越觉察出了他一瞬的动摇,反收回眼神,老神在在地抬起他的下颌,“代价,自然是要你随我,一道走。”
“我们离开皇宫,离开上京,离开你的君主,离开你的阿忌,你从此以后,只属于我。我会在你的身上,喏,就是这个位置…”
姚越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心口,“烙上我的名姓。”
姚越眸里的疯狂愈盛,他甚至将他的打算和盘托出,“其实,自从江寒祁头疾严重之后,我就开始偷摸着帮助钟后做事了。”
“她能给我银钱,数不尽的银钱,我已经用这笔钱托人在外地购置好了田地家宅,仆从佃工,待我部署好一切,我们就出宫,我会养着你,替你调好身子,保你锦衣玉食。而你,什么都无须做,只要伺候好我就可以了。我不会像江寒祁那样给你种蛊,更不会给你戴上什么锁环,你只要戴上一枚小小的gang塞,把我灌给你的东西乖乖留住。怎么样,我的这个要求当是很低很低了罢?比之那会伤身动元的毒蛊,简直再温和不过了罢?其实江寒祁这人,实在愚蠢。”
姚越说到兴起,越发口无遮拦了起来,“我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给你种情蛊,不过是为了把你困在他身边,不过是想让你主动迎合他,主动去爱他,其实,爱不爱又有什么紧要呢?”
“你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胸口上留有我的名字,你一翻身,就能感觉到我留下来的口口在里面涌动干涸,你走路时,我的口口甚至会顺着你的腿-根流下来。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掉我。”
“我在你的生命里,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这不比爱来爱去的有趣多了?”
“江寒祁是蠢人,你是蠢人,裴玄忌也是蠢人,你们都是蠢人,哈哈,哈哈!”
云知年的脸骨被掐出红痕。
他只能顺着姚越的力道,扬起脸,艰难开口。
他的声音极轻,仿若针落入棉,可那毕竟是针,扎起人来,却也是疼的。
“姚越,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从未被人爱过?”
云知年依旧在笑,可两行热泪却从眼眶直直落下,滑入口中,苦到发涩。
“我同你不一样啊,我被爱过。”
“爹娘疼我爱我,我的爹爹是大将军,他虽军务繁忙,但每至春休归家,他都会放下所有的事务,亲自教导我和小景,还会不厌其烦地陪我们放纸鸢做游戏…娘亲她总会为我和小景亲手做酥点吃,秋日爽清,桂花和着酥点的香气会飘满整个院落,而在那场变故来临之际,也是娘亲…用自己的身体和性命护住了我和小景…”
“小景爱我,在赵远净折磨我的时候,是小景,是他站了出来,替我默默承担下这一切…他被下了那种药,每日都在承受非人的折磨,最后,更是不堪其痛,求我杀了他,可即便是在我握着刀刃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刹,他仍含着血对我在笑,他说他从不后悔,从不后悔因我而死,他还说,下辈子,他要继续同我做兄弟,他要做哥哥,这样,他就能够更好地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