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厉怀渊面前，念着小凰和庶儿的份上，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想到过去的种种矛盾，一时也拉不下脸。
张了张嘴，最后只剩下了句，“走吧。”
他正要随着厉怀渊的脚步，可这时才注意到，洛漓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
无奈他又折返回去，忍着怨气，“你也进来。”
得了他的指令，洛漓才重新回到屋内。
这下原本不大的房间瞬间被填满，照曦不在，白宁便让师兄直接坐在了之前给照曦留的位置上。
她坐下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感慨，她真是没想到，这三个居然也会有心平气和坐下来喝酒的一天。
白宁一时兴起，先起一杯，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痛快！
“师兄，从小到大我没让你省心，我知道你没少在后面帮我收拾烂摊子。”这些话她平日说不出口，只是今天借着酒意，真的想要好好对他道谢。
而后拿起厉怀渊身前的酒杯，看着白羽道：“我夫君不胜酒力，他这一杯我替了，也算是替庶儿谢过师兄。”
说罢又是一杯，她重新替自己斟酒，其实她今天最想感谢的就是洛漓，目光刚一落在他身上，洛漓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洛漓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稳稳端起酒杯，与她隔空相敬。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杯下肚，白宁面不改色，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些年轻时的感觉，就连眼梢都染上几分肆意的神采。
“厉怀渊，还不管管你家娘子，可别喝多了耍酒疯…”
白羽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仿佛真的嗅到了几分醉意，随即又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
“凤令君别怪阿宁，她平时不这样的…”
厉庶赶紧在桌下抓住爹爹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爹爹，舅舅是让你扶着些娘亲，娘亲平时什么样，舅舅能不知道吗？”
厉怀渊闻之一顿，凤令君一向不喜自己触碰阿宁，所以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他记得之前自己醉酒的不适感，于是立刻生疏地用手环住不安分地白宁，在她耳边小声道：“阿宁，要不还是少喝些吧？”
少喝？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地方，亲朋好友都在，居然还让她克制？
她才不要呢，白宁一抬手就勾住厉怀渊的肩膀，靠近他的侧脸，试图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好，都听夫君的。”
厉怀渊的脸腾地红了，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有些昏沉，手臂却稳稳地护在她的身后，说出了这辈子第一次忤逆凤令君的话。
“凤令君，阿宁难得开心，不妨…就让她尽兴吧。”
白羽的眼皮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两个当他是什么，他们调情的工具吗？
他可是神仙，他的耳朵不是摆设！
他转向酒杯对准洛漓，这短短几年，变化可真大啊。不靠渡化和镇压，居然有大批妖兽们主动修习道法，改邪归正。
“那些妖修，都是出自东山吧？”
他有些好奇，洛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洛漓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凤令君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为何？”
只短短二字，洛漓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因为您。”
白羽是包括他父母兄长在内，第一个愿意相信他、鼓励他的人。
他没有因为他只是一只妖兽，没有因为他天资平平就瞧不起他，又或是故作好心的宽慰他。
如果他这样的妖都能习得仙法，那其他的妖自然可以，所以这希望不是他教给妖兽们的，而是像凤令君这样的神仙给他们带来的。
如果自己的哥哥还活着，一定也是这样一个…能给其他族妖带来温暖和力量的族长吧。
他希望自己能活成哥哥那样，活成凤令君那样。
听过洛漓阐述内心、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后，白羽一时无言，没想到举手之劳，竟被他记了这么久。
“这算不得什么…”
“不。”洛漓反驳道，他记得很清楚，“如果当初不是您，我绝不相信自己有今天。”
白羽默默低下头，早知道这孩子有这样一颗感恩的心，他当初就再好好教一教了…
可还没等他来的及高兴，就听见洛漓一边敬酒一边认真道：“如果不是您当初被那魔头偷袭，重伤难愈，宁姐姐不会收留我。”
白羽握着酒杯的手一颤，一瞬间如鲠在喉，可是看着洛漓坦荡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将这杯酒喝下。
第220章 玄夜狼
嘈杂地交谈中，偶尔伴着几声犬吠，直到送走洛漓和白羽，白宁才一个人坐在吊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远远地旁观着厉怀渊陪庶儿练剑，他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而庶儿逐渐抽条的身型越来越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