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说让他留下来替她盯着,他只需完成她的嘱托,其他的他并不关心。
羊稚见帝君没说什么,也不再多言。一挥手,空气中出现一道光墙,是用来记录这些妖的信息的。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来东山。”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目光随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妖兽。
那妖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不愧是鲛妖少主,就连身边的随从的气质都这般强大。他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到来历的时候,语气显得尤为忠诚。
羊稚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的帝君,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那妖兽撩开裤管,下面空了一截,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和不甘,“两百年前我曾经想要投奔玄夜峰,可没想到不但没有登上玄夜峰的悬阶,还被打了下来,摔断了这条腿。”
“狼王身边全是高阶妖兽,他们瞧不上我,说我连站在玄夜峰台阶上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屈辱感,仿佛那日所受的羞辱至今仍在心头萦绕,挥散不去。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面前的羊稚,语气中满含期待:“我听说鲛族的少主乃是金丹妖兽,妖界自来便有金丹者称王的规矩。我愿意拥护鲛族少主,为东山效力!
“而且我还听说,东山不在乎妖兽的品阶高低,这是真的吗?”
羊稚只是站在那,冷眼旁观并未开口律周回应。
倒是一旁的鲛妖上前一步,顶替了羊稚原本的位置,语气中自豪又笃定道:“自然是真的!我们少主的话岂能有假?只要你有心为东山效力,无论品阶高低,我们都愿意接纳。”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打量着眼前的妖兽,“不过你得先说说,你有什么本事?”
妖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挺直了腰板,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能耐。
而羊稚则微微侧目,对那妖兽的本事并没有兴趣,余光瞥见厉怀渊已转身离去,便也快步跟上。
他的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帝君,这...这不是公然打您的脸吗?”
这几天他已经不知从那群鲛妖口中听到多少辱骂帝君的话了,可帝君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居然不动手?
“君后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明摆着给您添堵吗?”
羊稚十分焦急,目光紧紧盯着厉怀渊的背影,期待着自家帝君做出什么决断。
玄夜峰的妖兽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倒是这几日,挨了骂还无法声张。
然而厉怀渊的脚步依旧沉稳,神色淡然,对这一切都好似全然毫不在意。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君后自有她的打算,不必多言。”
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羊稚站在原地满腹疑惑可又无处发泄。
路过的鲛妖孩童手持着树枝互相追赶,嘴里不断喊着,“杀狼王喽,打死坏狼王!”
干活的成年鲛妖听到那群孩子的声音,更是充满了力气,他们都在等少主带领他们替他们死去的亲族们向狼王复仇。
——
洛漓站在白宁对面,看了她一眼,他的身后,深海的入口已然重新开启。幽兰的光芒随着旋涡缓缓旋转,仿佛有股无形的吸力在引诱着来者。
“你真的想好了吗,深海城掌控在洛漪手中,或许我们刚一踏入,就会被他发现行踪。”
既然有上一次的事情发生,这一次一旦被盯上,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白宁却显得格外从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相信你。”
随后她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模样,“大不了就一起被抓,正好省的我去找他。”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白宁发现洛漪依靠的大多都是天界的神器,鲛妖本身的战力并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洛漓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却着实是笑不出来。
白宁的玩笑话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反而使得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相信他?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能力在洛漪的眼皮底下护她周全。
他…真的可以吗?
“金丹妖兽可是妖界最强的存在,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白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等他犹豫,便先行一步。
洛漓见状,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纵身一跃,身形宛如流光般没入深海,刹那间他的双腿化作一条修长的鱼尾,鳞片闪烁着蓝色的光亮,比几年前要强壮有力得多。
鱼尾轻轻一摆,他便自如地在水中穿梭,速度快得令人惊叹。
白宁在身后紧随着他,看到他的鱼尾在水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仿佛与这片海域融为一体。
周围的鱼群被他吸引,纷纷围绕在他身旁,而他则是独属于这片海域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