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安陵溪留下绿线值夜。
没了外人在,绿线放松了许多,吃着安陵溪下午没吃完的一盘子水晶糕,眼都亮了,“主儿,宫里人可真多,到处都是人,这水晶糕可真好吃。”
安陵溪拿起软枕,仔细嗅了嗅,软枕两边都装了香料。
安陵溪拔下束发的铜簪,挑开软枕的一头,将里边的一个小布袋拿出来。
绿线眼神凝重的放下了糕点,看向安陵溪手上的香袋,低声道:“主儿,是不是有问题?”
安陵溪拆开香袋,露出里边一粒粒的褐色香丸,捡出其中一粒香丸对着蜡烛照了照,外表和其他香丸没有任何区别。
绿线心脏重重的跳了两下,沉着脸走到门口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偷听才快步回来。
“主儿,这是什么!”
安陵溪冷淡道:“我自幼嗅觉灵敏,这粒香丸里加了阔落英。”
看着绿线不解的眼神,安陵溪继续道:“阔落英具有避孕的功效。”
“主儿!”,绿线震惊又愤怒,“您才刚进宫,是谁想害您!”
皇后,安陵溪将手心里加了阔落英的香丸给了绿线,又故意将一盒胭脂打开往地上倒了一半,“碾碎了撒进去,明日扫了。”
绿线紧握着香丸咬咬牙,“是。”
安陵溪不善针线,索性绿线虽然不会刺绣,可简单的针线却是极擅长的,绿线将软枕缝好,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翌日一早,红棉带着绣扣提膳回来,脸色有些怪异。
用完膳之后,安陵溪坐在凳子上,红棉过来走,目光灼灼小声道:“主儿,早上奴婢去提膳时,听见许多人嘀嘀咕咕的。
奴婢和御膳房的小唐打听了一下,说是整个宫里都在传夏常在昨日所说嫡庶之类的话。”
安陵溪双眸微眯,“知道了。”
上午华妃和皇后接连派人送来赏赐,华妃的显然要比皇后的贵重一些。
东西都没有问题。
安陵溪挑了一匹浅蓝风铃花薄绸,让宝娟送去制衣局做衣裳,又捡了一匹浅碧竹叶的缎子,让红棉捧着跟她去见安陵容。
安陵溪出屋子时,恰好碰见皇后宫里的大太监江福海带着人给夏冬春送完东西,夏冬春笑呵呵的亲自送了出来,边大声说话还边往月亮门看去,“皇后娘娘送的东西就是好,海棠,赶紧拿料子赶制一身衣裳,我好去和皇后娘娘请安……”
安陵溪下意识的往月亮门处一看,果然,华妃的大太监周宁海一行人正往外走呢。
周宁海瘸着的脚步一顿,勾起的嘴角很是讽刺,接着又走了。
第9章 觐见皇后
“公公慢走。”,夏冬春甩着帕子笑得跟朵花似的。
只是,安陵溪看着江福海似乎板着脸,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也是,昨日夏冬春为了下她的面子,无意戳中了皇后娘娘的痛脚,闹得宫里沸沸扬扬,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夏冬春也看见了红棉手里捧着的料子,见没自己的好瞬间更高兴了,得意的哼了一声,炫耀道:“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皇后娘娘赏赐的妆花缎,有些人,进了宫又怎样,低贱就是低贱!
这样好的料子,怕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吧?”
安陵溪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安陵容也听见说话的声音出来了,皱起了眉,安陵溪拉着安陵容进去。
隔间的长案上摆着皇后和华妃送来的东西,安陵溪瞧了瞧,比她那里的要次一等,其中的一个银镯子被单独放在了一处,上边有着很细微的香味。
安陵容,“夏常在也太言行无状了。”
安陵溪拿过红棉手里的缎子,展开了一段,光滑轻软,“姐姐,别想那些事了,这是刚送来的赏赐,我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你。”
安陵容惊喜的看了看安陵溪,“是给我的?”,她很少收到过礼物,复又摇摇头,“溪儿,你的赏赐也不多,自己留着穿吧。
我这里皇后和华妃都送来了,够用了。”
安陵溪将缎子放在桌子上,笑吟吟道:“姐姐何必推辞?咱们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不然日后我还怎么敢要姐姐的东西?”
安陵容也不再推辞,双眸更亮了,“好,那我就收下了。”
“正该这样。”,安陵溪端起白芷倒的茶喝了一口,瞧着宝鹊不在屋里,“宝鹊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了。”,安陵容朝窗外看了看。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安陵溪用过午膳才回来。
转眼就到了进宫第三日,是新进嫔妃觐见皇后的日子,也是新进嫔妃挂上绿头牌的日子。
一早绿线和红棉几人就忙活起来,安陵溪穿上昨日准备好的粉色菱花旗袍,坐在梳妆台前让红棉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