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眼,一言不发。
“宋柔,说话。”
他尽力克制着藏在帽衫口袋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她脸颊的欲望。
宋柔沉默片刻,细细的声音:“不只有一双鞋。”
她买过的多了去了,虽然用的都是他的钱。
林青洲依旧说:“我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
忽然,宋柔眼前闪过一张漂亮的混血面孔,她感到肉体与精神双重的不适。
她推开林青洲,从他压抑晦涩的包围中艰难地脱身而出。
“不好意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你们玩。”
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她语气中疏离的意味太过明显。
门被打开,迎着夜色,宋柔果断走出去。
借着大厅微弱的灯光,她走到门口,倏尔回头望了一眼。
卫生间内,林青洲懒散地靠在她方才倚靠的墙壁。
目无情绪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寡淡游离,噙了一支烟,很久没点燃。
…
第104章 修理
路过嘈杂的泳池,她瞥见水波晃动的蓝色边缘,刚捞上来一个醉醺的快要失去意识的男人。
是joy。
他像个死尸被一左一右两人搀扶到岸边躺下。
“哎呦,喝不了逞什么强,差点淹死……”
“真是败兴,他刚刚自己掉下去的?”
“那不然呢,我们都在那边玩,这边黑灯瞎火连个人都没有……”
***
宋柔走后不久,陈柏收到林青洲离开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活去了停车场。
谁也没喊珍妮。
但珍妮早已练就火眼金睛的能力。
被林青洲和陈柏丢下的次数多了,有一次给她直接扔到鸟不拉屎的郊外,她徒步走了一点五公里才搭上车。
问他们,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完全想不起还有个珍妮的存在。
“等等我!”
就在陈柏踩下油门的前一秒,珍妮气喘吁吁跑来,飞快坐上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后,咬牙切齿瞪了无辜的陈柏一眼。
林青洲半阖着眼皮,从后方不咸不淡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珍妮趁着光线暗翻了个白眼。
“我不仅在这,我今晚还在您身边坐了一个小时。”
珍妮一身大小姐脾气被两个神经病磨到没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
她不敢对林青洲怎么样,就只能用眼神怒骂陈柏。
陈柏几不可闻地耸了下肩,珍妮看懂他在说“林董没让我喊你”。
“是么?”
林青洲顿了顿,疲惫地闭上眼睛。
过了会,他若有似无地自语喃喃,“完全不记得了啊……”
陈柏在后视镜里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珍妮也拉个小脸,想到什么,莫名地不再说话。
林青洲遗忘的东西貌似越来越多了,时间跨度也越来越紧密。
他今晚甚至没有找到来时车辆停放的位置,还是陈柏打电话过来寻到他。
车内静悄悄的,窗外孤零零的月亮高高悬挂,车轮碾压过嘎吱响的银杏叶,载着命运驶向未知的终点。
***
宋柔觉得那天的酒里有毒,要不然她怎么能直挺挺在周六大好的日子躺了一整天。
醒来之后太阳穴抽动地跳痛,早饭吃了些清淡的东西还全给吐出去了。
周末又有一场考试。
她只能叫了外卖药送到家里,祈祷不要影响明天的考试。
中午时分有自称修路由器的人士上门,宋柔纳闷地说自家路由器并没有坏掉啊。
那人也没说什么,走了。
次日一早考完之后,等了大概三两天的时间,成绩公布,她顺利通过。
紧接着就是把剩下的材料全部一交,为此她将近有两个周周末没有出门,还请了工作日一整天的假,就为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极致。
陈婕有一次来看她,盯着她写的材料若有所思看了一会。
“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单薄?”
工作经历寥寥无几,虽然有谢昭训帮忙递的推荐信。
本科期间成绩优异,拿过不少校内赛事奖项。
……
“你缺了点东西。”
陈婕如是说道,“这样写很难打动人的,太干巴,要不要尝试把自己的另类经历写上去?”
“……你是说我离婚的事?”
宋柔其实想过这样做,因为她空窗的两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填补,就用三言两语匆匆略过,看着就漏洞很大。
“是啊,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就是因为离婚你才找到了新的实现梦想的途径。”
陈婕很少有正经的时候,她笑眯眯道:“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做到完美无缺,把伤疤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或许在不经意的角度会收获另类的青睐与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