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说……质量吧？”
陈柏手中刚好接上最后一条线路，闻言斟酌着回答。
目光克制地从显示屏上掠过迅速一眼便收回。
女人吊带外披着一条毛茸茸的淡蓝色针织衫，细细的吊带绳子系在后颈，却没怎么掩盖住些许春光，望着小猫的眉眼柔美，侧脸小巧，未施粉黛，衬得素雅美丽。
萌物缩在她的怀里，一只爪子按在她裸露的皮肤，楼道里湿润的阳光倾洒在一人一猫的身上，好似披了一层温馨的金粉。
和阴凉见不得人的地下室呈现鲜明对比。
陈柏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的老鼠感。
跟着清高矜持的老板在外生杀予夺，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崇拜而敬畏的目光无处不在。
然而谁又能想到，背地里的林青洲竟是这样的人……
可林青洲永远意识不到什么是道德底线，他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
在他的世界，只有想或不想。
任谁都会感到割裂吧，陈柏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不要被林青洲同化。
只是……不知为何，他竟在扭曲的其中找到些许从林青洲视角体验到的乐趣。
这个突如其来恐怖的想法令他顿时脊背发麻，立刻垂下眸，眼神再也不敢往显示屏上瞟一眼。
林青洲不轻不重瞥了眼规矩的陈柏，语气并无起伏。
“怎么安插在这个地方？我看不到她上电梯的视角。”
“我尽力了。”陈柏保持冷静，说，“门口有夫人朋友安装过的监控，技术部门说只能黑掉五分钟的时间。”
送猫物归原主的当天，陈柏后脚跟着宋柔上了电梯，在极限的五分钟之内安插好监控系统。
林青洲心情尚且愉悦，就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计较。
“辛苦，回公司吧。”
陈柏应声，刚走到门口，听到椅子轻微转动的声音。
林青洲似是忽然想到什么，掀起眼皮淡淡道：“招个女程序员，薪资上不封顶，先签协议。”
陈柏脚步一顿，僵硬地点了下头。
“好的。”
***
陈柏有林青洲派给他的车，是一辆奔驰黑车。
走出这栋怪诞的别墅，他站在阳光下轻抚额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脑门汗。
撑着车门缓了好一会，乍然从黑暗中见到光明的眩晕感让他心跳有点快，不由回想起林青洲方才淡漠的脸。
林青洲越是平静，就证明这水越深。
“上车呀，愣着做什么？”
忽然，从副驾驶车门探出一个脑袋，朝他不满地呼喊。
陈柏看清珍妮的脸，眉心一跳，连忙坐上车，将副驾驶的车窗迅速升起。
“别动，别说话。”见珍妮不解地看向自己，陈柏率先冷声道。
第99章 早安
车子急速驶出墅群，直到看不清那栋别墅的影子了。
陈柏才不露痕迹地松一口气。
微微侧头问珍妮，“你看到什么了？”
珍妮被禁言本就不满，陈柏还这样凶巴巴地质问她，不由得拉下脸。
“什么我看到什么了？我才刚到，找了好一会地址呢。你在里头做什么啊，这么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吓到我了啦。”
娇气的大小姐整天在公司无所事事，连林青洲的影子都见不到，不甘心地偷听陈柏的通话后，偷摸跟到林青洲家里。
“明明都是助理，为什么林青、林董只给你派活啊？这下好了，现在公司都有人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难道不是吗？
陈柏斜眼瞥她一眼，心道蠢货。
幸好刚刚没有被林青洲发现，要不连他都要被这个莽撞的女人拉下船。
陈柏本着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求生欲，好心提醒道：“没有林董的命令，以后不要随意踏入这片区域。”
说完，像是预料到珍妮一定会问“为什么”，他模棱两可地道：“你不会想知道他工作之外的事情。”
真够神秘的，珍妮虽也见识过林青洲笑面虎的形态，很有可能不干什么好事。
但她还有点不服，“那你怎么——”
“我妈在他名下的私家医院住院治疗，治疗费我不用出一分钱，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妹妹用林董给的钱在米兰学服装设计，我的年终奖是一辆保时捷。”
陈柏讥笑，“你妈也在吗？你也有妹妹吗？你缺保时捷吗？”
连着三个问题把珍妮怼到失语，他的弦外之音不能再明显。
珍妮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陈柏，与陈柏相识以来，她很少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半晌，她眨眨眼，得出结论：“你、你把你自己卖给林青洲了啊？”
怪不得秘书部那么多人，林青洲却只重用陈柏一人。
命脉都被拿捏着，怎么会不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