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连发了三条为什么。
如果说飞机上的短暂对视和刚刚的第一条消息是平稳又戏谑的态度。
那这连着三条为什么的意味，像急转直下的涡流，骤然决堤的洪水。
意味……大不相同。
只看文字宋柔都能想象到林青洲偏执又阴狠的目光。
【你们要住在同一家酒店吗？宋柔，被我吻过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可以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
宋柔眉头越皱越紧，林青洲在说什么？
她怎么完全看不懂？
什么时候被他吻过？
还有……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可以了？
脑中一根弦陡然断掉，她乍然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脸颊湿漉漉的触感。
她以为那是泪水？
还有下飞机时工作人员复杂的目光。
她当时以为自己和谢昭训的小争执被她们听到了，根本没多想。
所以……？
宋柔咽了口唾沫，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手机屏幕，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
工作人员一定以为她是什么一女御二男的奇葩人物了？
宋柔越想越抓狂，为什么没人阻止啊？
难道因为林青洲长得帅，做出这种事就不算骚扰了吗？！
屏幕闪着寒白的光芒，林青洲还在自顾自地发来消息。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宋柔会不会回复。
【好不好？】
【我知道我们离婚了，但我确实不想看到你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合，可以吗？】
【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和他去吃火锅了？在离婚当天？宋柔，我不得不承认我要嫉妒疯了，你不能这样做。】
***
去往酒店的道路，雨势渐停，宋柔紧紧握着手机。
如果林青洲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亲她，那谢昭训看到没有？
还是说他也睡着了？
宋柔偏向相信他睡着的理由。
还有林青洲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吃火锅的事情？
他的势力已经大到在G市手眼通天的地步了吗？
宋柔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问题。
路上都在想这些，她面容严肃，不时发出懊悔的轻微叹气声。
谢昭训也不傻，自然看出从飞机上遇到林青洲之后宋柔一反常态的情绪变化。
他不问。
他一直都这样。
宋柔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
机场。
林青洲坐在负二层地下停车场的迈巴赫中，慵懒倚靠在后座，发完消息，他无奈地揉揉眉心。
“开车吧。”
陈柏微顿，侧过头来：“回老宅吗？林董。”
这次回老宅，林青洲亲口吩咐陈柏跟着他一起来，上次仍然没有选择解雇陈柏的原因——
林青洲也说不清楚。
陈柏骨子里有一种与温雅性格相悖的东西，那种东西的名称在当下时代很不中听。
林青洲恰好最不喜欢这种性格，况且他向来有点喜欢做断人脊骨的事情，倒不是说在肢体动作上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出什么。
打骂什么的，不至于。
只是觉得，陈柏既然这么看不惯自己的行事风格，那……多看看是不是就习惯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
他要陈柏不仅习惯，还要心甘情愿地觉得自己也应该这么向他学习，理所当然地为自己做一切自己瞧不上的没道德的事情。
做他肮脏的二把手。
陈柏无法辞职，他入职前签了竞业协议，只要在国内入职同类行业，都会被洲豪法务部告到倾家荡产。
违约金更是高达九位数。
再后来，上次惹怒林青洲后，林青洲顺理成章在协议上补充了条款。
陈柏彻底退无可退。
事实上，经此一事，陈柏也没有再想过离开洲豪，他斗不过林青洲，走出洲豪，除非奔向国外寻求庇护，否则只要在国内，他必然好过不了。
洲豪的很多老董事就是被林青洲这么拉下马的。
有人跳楼了，有人偷渡了。
这里是陈柏人生中目前能选择的最好栖息之地。
年薪上百万的工作，年终奖甚至是一辆车。
只不过老板的行为作风有点诡异。
出来上班，搬砖，各行各业，哪个打工人不吃点另类的苦？
就连卖的鸭子都会被吐槽身体虚弱。
他替老板做点下贱又无耻的事情，不算离谱吧？
“去维多利亚港。”
车顶灯是熄灭的状态，地下停车场又光线不好。
林青洲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陈柏无法通过倒车镜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只能跟着他的命令，一路将车开上柏油马路。
这一路的行程可谓惊心动魄。
刚上飞机时，陈柏亲眼见证林青洲偶遇宋柔后，宋柔假装不认识老板的无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