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颔首,攥着他的发,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逐渐平静。
末了,她唤他:“夫君……”
“嗯?”
年年仰头,缠着他的唇,柔声道:“亲亲我呀。”
自从肚子里有了小兽之后,年年被养得更加光彩照人。山眉水眼,霞姿月韵,有若惊鸿照影。神态间,纯真与娇媚两相映照,叫辟星转不得半丝目光。
一方面是年年闲来无事自己养着,一方面是苍宁大人不知给了多少养兽补品,另一方面,是辟星挥金如土地供着,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可孕期情绪上来,年年控制不住,偶尔会被自己的情绪打败。她纵想控制,也无法不受波及。
两只兽已经久未尝颠鸾倒凤之妙。
辟星一改往日作风,十分克制,偶有亲密,也是像现下这样,唇舌纠葛,有度离去。
年年被吻得气喘吁吁,双颊赧红,幽幽唤他:“星……”
年年嗅着他的气味,贪恋他怀中的气息,可辟星始终不肯有所动作。
年年往他怀里一点一点钻。
辟星额间青筋凸起,金眸沉沉,避开她的触碰。
……怀中一团香气的软,不留神就吸走他的理智,叫他化成失去理智的兽。
几簇火冒下去,没有一点消散的迹象,反而愈烧愈烈,叫他情难自禁。
年年张着唇,露出一点娇软的舌,雪白的贝齿,如同摄人心魂的精怪。
“星,想要……”她委委屈屈。
辟星哑着声,闭上眼,喉珠上下滚动:“年宝,乖一点,嗯?”
辟星虽则动情,可仍惦记着她的身子,如今这个月份,胎儿还未稳固,若贸然行/房事,只怕她身子受伤。
他起身离开,袖子从年年手中滑走:“年宝先睡。”
“星,别走。”她急急道,“我不要,我不要了。”
他声音哑到不行,伸出的手,慢慢回拢:“……乖,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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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等了大半夜,辟星仍旧没有回来。
不仅是今日,往后的时日,也没有再同床。
年年思及那个梦,总觉得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待郎中请脉后,苍宁见她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你和孩子都挺好的。”
年年摇头,坐在椅上,一张小脸血气足,娇艳动人,可刚想说话,就流出眼泪。
她垂着头,轻轻啜泣,用帕子擦泪,颤声问道:“苍宁大人和大人的夫君……可是睡在一床?”
苍宁一怔。
年年忙摆手:“不是打探的意思,只是……”她咬着唇,眉尖微蹙。
苍宁瞬间了然,说道:“我夫君粘人,若是不缠着我,铁定失眠。”
年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问道:“大人有想过生小兽么?”
苍宁摇头:“暂且不了。”她拧眉道,“别人生的,冰雪聪明,看着哪儿都可爱,我若是生下来,耐心可没有这么好。你的孩子,一定招人喜欢。”
年年沉吟片刻,忽然道:“说来难以启齿,我有时会想起从前的日子……说后悔,也不是后悔,只是有些怀念,有些焦虑。这个孩子,是我和夫君的血肉,我无比高兴,可正因为有了孩子,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我的身体,心情,就连欲念也……”
年年咬唇,半晌后,小声道:“夫君早已有段时日不和我同床了。是不是,在他心里,我和从前也不一样了呢……”
苍宁听罢,连连摇头:“自然不是。女子怀胎,本就辛苦。辟星也知晓这点,怕伤了你身子。”
年年垂眸:“怀小兽,的确不是件容易事。”怀着辛苦,生育辛苦,抚养更是得仔细。
年年细想片刻,脸色略有苍白:“苍宁大人,我想,我是有点害怕。我在逐渐接受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包括,夫君也许在远离我这件事。”
“你向他提起过这些么?”
年年摇头。
苍宁笑道:“我教你个法子。今晚他离房后,你装作睡着,夜里子时起床去殿后小院瞧瞧。”
“殿后……小院?”
苍宁笑眯眯道:“我是没见过啦,但是桃枝守夜时曾说,看见过辟星匆匆忙忙赶到后殿去灭火。倒时,你且和他聊聊。”
年年歪头:“灭……火?”
嗯……她的确害怕火来着。
夫君晚上不陪她睡觉,是在做这件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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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月上中空。
年年如约装睡,戴上遮风的幕篱,起身前往殿后。
招摇山的屋子极大,不是年年的小屋可以比拟。
年年拎着灯,不知穿过了多少亭台楼阁和月亮门,年年沿着长廊,终于听见了一阵水声。
哗啦。
哗啦啦。
水声不断,辟星未着上衣,墨发披散,在幽凉的河水中沐浴。月色下,劲实有力的胸膛款款滴着水,沿着美妙的肌肉线条寸寸往下蜿蜒,掉落进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