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颤了颤:“大人要强迫我么?”
他闭眼,呼吸平复几瞬,睁开金眸,极力克制着自己,哑声问:
“在年宝心里,从前都是我强迫你的,是么?”
年年一怔,忽然猛地摇头:“不……是,我只是很难过……”
她尽量压抑着哭声,将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大人从不说自己的事,总说和我没有关系……”
可是她和大人身体靠得这样近,为什么会没有关系呢……
年年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大人真的不想与我有关系么?还是……大人真的只需要呜……一只、一只小狗?”
她咬着唇呜咽,控制着自己的抽噎,带着哼声,纵是块石头,滴水石穿,都要被她哭化了。
辟星一颗心本是怒极,可她唇中吐露的话,将他的心揉了又揉,折了又折,叠成十二笔,满心满眼都是她现下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叹了两口气,大拇指抹去她的热泪,缓缓俯身,额头相抵。
他从不知怎么安慰人的。
他长大到如今,身旁的神仙、神兽无一不是对他恭敬有加,他生来好运,呼风唤雨,多财多福,除非他自己不想要,什么都能拥入怀中。
他从来都是青云上的人,站在好风上,不知低头。
而现下,他放下所有骄傲,低着头,轻声哄她:
“年宝,别哭,是我不好,我错了。”
年年眼睫沾着泪,被烟雾放开,蜷在床角,抱着被褥。
辟星从背后环住她,将她整个身子都纳在怀里,又是抱,又是哄,用帕子给她拭泪,瞧着心动,却不敢吻,生怕她多想。
他低声道:“……我若只贪图和年宝贪欢,年宝现下便不是这样哭,而是被我干哭不知多少回,爬都爬不出这张床。”
年年转过身,鼓起脸道:“大人!”
“我想你,爱你,想要与你欢好,并无不妥。你说不可以,我可以忍,”他金眸定定道:“我们同体一心,是天地都知晓的夫妻,这世间,没有谁比年宝离我更近。”
年年颤着眼睫:“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没有任何好犹豫的地方,是事实。”他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眼泪,摩挲着她的脸庞,悄声道,“别哭,我是年宝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嗯?”
年年心中翻涌着激流,眼波盈盈,情动非常。
他又道:“若是日后有担忧,只需摇摇铃铛,那里头有烟雾之气,我即刻便会回到你的身边。只是,这次戴上了,再不许摘下来,好么?”
年年咬唇,见他摘下同心锁,要戴在她的脖颈上。
她推开。
辟星尚以为她心中有怨,解释道:
“你知道,貔貅只进不出,生来好运,从来不知什么是节制,可若凡事无度,岂不是和凶兽饕餮一般没了规矩?我脖后那块鳞,自是用来让我有个度的。当时未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年年轻轻哼声:“大人告诉了我,我才不会多想。”
她掀起眼皮:“这是天生的?会……一直流血么?要怎么样才会好呢?”
她一连三问,一问比一问急迫,辟星道:
“不,是我父亲所赐。”他眸光一转,嘴唇蹭着她的面庞,俊美的面容显出一丝脆弱,忽而有些可怜,“会一直流血,除非……”
年年急急问:“除非什么?”
他几不可察地勾着唇,小声道:“除非这个体内藏着我魂魄的人,愿意怜惜怜惜我,同我欢好,便能解我几分疼痛。”
辟星叹气:“不过想来,她还在怨我,觉得我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贪欢,是万万不会愿意的……连同心锁,都不愿意收下。”
年年咬唇,扑闪着眸。
大人是在说谎骗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大人,骗子。
辟星捧着她的面颊,亲昵的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微微侧头,盯着她的唇瓣。
他隔空停留片刻,没有吻上去,低哑着嗓笑:“不亲你,别紧张。”
他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好些了么?”
年年眼波流转,微微点头。
“嗯,年宝好乖。”辟星卷着她的发,吻了吻发尾。
情到浓时,本该有所举措,可二人只是静默无言。
年年能感觉到腿侧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很烫。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这回,辟星状若无事,将她抱下来,放在身旁,避开了那处。
一盏烛光晃晃悠悠,明明灭灭,年年盯着面前,辟星的下巴和双唇。
静谧中,她蔓延的情丝疯长,嗅着他的气息,不安分地一点点蹭上去。
“大人……”
二人衣袖叠在一起,格外亲密。
年年柔声唤着,仰着头,微微张唇,露出一点娇软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