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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年年进屋一瞧,看见桌上放着两锅炭,诧异道:“大人怕冷吗,把炭放桌上干什么呀?”
雀杭山凌晨温度低,会飘点雪花,春夏的白日便消失殆尽。妖怪们不怕冷,神通广大的貔貅大人,断然也不怕冷。
辟星坐在桌边,一言不发,眼神好不哀怨。
年年叉腰,盯着桌上黑乎乎的“炭”,问道:“大人又做饭了?”
上回做饭,大人就把小厨房弄得一团糟,还是用术法才恢复原样。年年对辟星做饭这件事根本没期待。
因为貔貅吃金子,她知晓。人类的美食,对貔貅来说不是必需品,犯不着一定要生活做饭。
“唉……”辟星咬着烟杆,幽幽叹气,“唉……”
他状似无意地扫了年年一眼,伸手拿烟杆,大喇喇露出手背上烫出的水泡。
年年忙凑过来,震惊道:“大人受伤了?”
辟星撑着脸,皮笑肉不笑道:“在家等了又等,太阳落下,月亮升上来,有些兽还没回家。”
年年眨眸:“大人在等我啊?”
明明提前说了不用等的啊?
辟星金眸冰冷,用烟杆挑起她的下巴,凝睇着她,冷笑道:“年年去哪儿吃好东西了?”
“飞云那里呀。”
“只和飞云吃?”
“嗯……那也不止……”
“还有谁呢?”
年年抿唇,坐下来,真诚道:“还有飞凌,阿猫,药药……”
“哦,飞凌。老相好啊。”辟星笑眯眯地点头,“这么多妖,就老子是外人,嗯?年宝还记得我怎么说的,绝不许背叛?”
“只是吃个饭,哪有这么严重,大人乱讲!再说了,妖民们和大人讲话的时候,大人冷冰冰的,都不搭理妖怪们,时间久了,都不敢和大人说话呀。”
年年伸出手,浅施术法,为他消去水泡:“飞凌不是我的老相好,是我的朋友。大人怎么非要事事扯上飞凌呀?”
辟星金眸沉沉,冷笑甩袖,语气
似酸非酸,拉长着音调道:“他当然是你的朋友了,你摘茶的好朋友,吃饭的好朋友,聊天的好朋友,新生活的好朋友,你在雀杭山人见人爱,我给你劈了一下午破柴,做了两盘烂菜,能算什么好兽,嗯?”
年年看了眼桌上的黑炭,蹙眉道:“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大人愿意做这些,我当然很高兴,可是大人做的菜,也不能吃啊……”
辟星:“……”
年年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的手还疼吗?”
辟星面无表情:“疼。”
“真的疼?”
“疼死了,快死了。”他阴晴不定道,“你带着老子的魂天天去和座山雕吃饭,是要逼死我吗?你干脆就把你的东西拿走,让老子死了,老子做鬼兽身不遂也要把你栓在床上,只吃老子的东西过活。”
“大人别说气话吓我呀,”年年靠过去,软着嗓道:“大人哪里疼?我给大人吹吹。”
年年握住他的手,嘴唇贴上去,轻轻呼气。
湿热的气息扫在他手背,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蹭动着。
若即若离,勾着。
辟星喉珠滚动,反手扣住她,将她的手完全覆盖住,牵到衣领处,带着隐秘的强势,又无可奈何的温柔。
交叠的十指,没入衣襟中。
他低眸,哑声说:“这里疼。”
年年一怔,眉眼盈盈:“大人……”
“心口疼。”他鼻尖蹭蹭她的面颊,沉声道,“年宝疼不疼我?”
第26章 啊~醉酒
辟星说疼,年年好心给他揉。
男人明显沐浴过,紧实的胸肌散发着阵阵清水皂荚的香气。
他挂在脖颈上的同心锁微微晃动,烛光下,流动着波光粼粼的金色。
年年发觉掌下的肌肉一点没磨平,越来越硬实了。
她低声询问道:“大人,好点吗?”
年年摩挲着,他浑身一颤,手掌如铁般禁锢着她的手腕,指腹微微揉动:“……没救了,病入膏肓了。”
年年进退不得,眼波流转,小声埋怨:“大人明明好好的,又乱讲。”
辟星只说他没乱讲。
可没乱讲,就哄着年年要回记在账上的那个吻。
他点了点自己的唇,扬唇看着她,年年脸色赧红,不肯轻易遂了他的把戏。
辟星搂着她,将她拉到怀中,年年拧不过他,好生气闷:“大人偏要这样么?”
“哪样?”他转过她的下巴,“抱你,吻你,还是在乎你。哪样哪一样?”
她靠在辟星肩膀上,食指挑着他的同心锁,微微抿唇:“都不讨厌……我喜欢大人呀。”
辟星眸心一烫,眉宇幽寒融化,笑意渐浓,低声问:“喜欢我,还要拒绝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