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出了店,消失了好几天的被监视的提心吊胆又回归了身体里。
薛怀跃不在,一切只能由她见机行事。
但她绝对不要做任人宰割的猎物。
凌舒缓慢地踩着共享单车的踏板,最开始的骑行速度慢如乌龟爬,一边还低着头检查着自行车的链条,趁这个动作不明显地扫视了一遍周边。
好在没有五大三粗的大汉。凌舒想着,干脆莽一手,把那个变态抓个现行好好教训一顿。
便采用了引蛇出洞的策略,七拐八拐地往人少些的巷子里绕。
那人确实是趁着薛怀跃不在,再次盯梢的,果然上当,急不可耐地也骑车隔了段距离也跟上凌舒。
借由镜湖湖面的反光,凌舒大概知道了他的身形——不是很高大,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削,年龄估计也不是很大,还穿着蓝白的校服呢。
凌舒知道,现在的有些中学生不学好,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还是有胆子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个学生好好逮住教育一番的,大不了提着他去找学校找老师。
中学生中计,跟着凌舒穿过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道,继续跟着。
凌舒心中冷笑,心想这人脑子是真蠢,这是她特意规划的路线,绕来绕去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和哪个地方都不顺路,能跟她半天的除了是心怀叵测的坏人,还能有谁?
还未行驶至小巷,凌舒骤然调头刹车,大喝一声:
“你跟踪够了没有?这么多天就是你一直在尾随我对吧?我们先去警察局还是先去找你家长老师?”
学生到底是学生,被凌舒抓了个现行,方寸大乱,低着头不想让凌舒看到他的面容,也调转着车头想要驶离现场。
凌舒被他吓了好些天,终于直面恐惧,哪肯放他走,加速提前去截住他。
不巧的是,这名学生逃离的决心很大,始终低着头不想被凌舒看到正脸,因此没注意凌舒抄近道阻拦,直直地与凌舒的车头相撞。
他骑的是售价几千的山地车,凌舒是路边随便扫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共享单车,加上凌舒本身的体重轻,顿时连人带车被撞飞了出去。
凌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在地上了,眼冒金星。
还好是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也不是头先着地,要是摔在正常的马路上,估计骨折起步。
尽管冬装穿得厚实,手肘、膝盖以及按了下地面的手掌都火辣辣地疼,身上其他部位传来钝刀子割肉的痛感,尤其是手掌,擦破了一大块皮,血淋淋地还沾上了尘土沙石。
那个学生好像也受了伤,右脚一不小心被共享单车的轮胎碾了,正抱着右脚龇牙咧嘴地呼痛。
有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青年路过看到了学生狼狈的样子,关切地扶住他询问:
“小林,这是怎么了?严不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凌舒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爬起来忍着各处的疼痛一瘸一拐地上前质问:
“喂,你是他家大人是不是?你们怎么教出来的孩子,又跟踪又撞人,这就想走了?我让你走了吗?”
“你想要多少医药费你就说,别为难孩子。”男青年没理也不饶人,护短护得没边了,从钱夹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往凌舒手里塞,一副打发碰瓷的乞丐模样。
凌舒都给气笑了。
然而,男青年在看清凌舒面容的一瞬,脸色慌乱:
“林舒……是你吗林舒?”
学生听到这个名字,不顾受伤的脚,低头泣不成声,泪眼大颗大颗地往地面上砸。
凌舒正在气头上,哪里理会男青年喊了她什么,巴掌夹带着百元大钞兜头扇了过去:
“你觉得你很有钱吗?大垃圾带出来个小垃圾!”
她养尊处优了许多年,名下北京的、芜湖的房产有多处,薛怀跃光是定亲送的礼已是个天文数字,有人拿钱到她跟前压人,真的好新鲜呐。
这一巴掌下去了,凌舒才认出了男青年是谁:
“陆示诚?”
——最近高频次出现在老同学们口中的高中时期校草。
总体来说只有发型和穿着变了,脸和高中时没什么区别。
陆示诚受了凌舒卯足劲的一巴掌,面颊上立竿见影地浮现出了一个五指巴掌印,钞票乱飞,男学生忙弯腰捡。
“对,是我,我是陆示诚啊。”
老同学疑似成了没素质的熊孩子那没素质的监护人,凌舒没话说,脑子转了一下,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那他是……”
男学生眼含热泪地凝望着凌舒。
凌舒被钉在原地,好比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这张脸,这双眼睛……
陆示诚按了按男学生的肩膀,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