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自然是每个人会缠着父母问的问题,凌舒自然缠着养母问过。还没有弟弟、没有找到亲生父母,一家人的生活平静温馨,养母回忆起来满是怜爱:
“你小时候可乖了,夜里从来不哭不闹的,饿了就自己瘪着嘴难受生气,从不喊人起来喂夜奶。我想了下都怪你爸,怪他说‘小孩子要是夜里哭闹太吵了就把她丢掉’,你肯定是听懂了。在养你之前我没当过娘,我们那时候哪懂得那么多知识啊,不晓得夜里也要喂,后来邻居大娘看到后都说你饿蔫巴啦。”
紧接着母女两人笑作一团。后来知道了真相再往回倒推,凌舒才发现过往桩桩件件的蹊跷——正常的人家,怎么会因为新生儿的哭闹就马上想到丢弃呢?
这场同学小聚后凌舒有些不舒服。
眼皮和心脏提起来一个劲地猛跳。
她以为是看到了方涵敏母女情深后的触景生情,可做了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还是哪哪儿都感觉不对劲。
是一种生物察觉到环境不安全后本能的提心吊胆,仿佛暗处潜藏着强大的捕食者,而她会是旁人的掌中餐。
甚至,在超市购买着日常用品,凌舒还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再行至拐角后猛然一回头,身后空无一物,高度敏感的神经告诉她,她被盯上了。
凌舒找了超市经理想调取监控看看。
经理婉拒说:“女士不好意思,您可以直接说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如果您是有财物的丢失,可以报警后让警察来查监控。”
捕风捉影地只是因为感觉被跟踪去报警,是不会被受理的。
就算是跟薛怀跃说了,也仅凭着一种感觉,他不是神仙,他也没办法。
凌舒一路小心谨慎地回小区,在必经之路上仍旧屡屡回头。
比起看到跟踪的陌生人,更可怕的是什么也没有发觉,没有痕迹,不安和恐惧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进了电梯后,电梯只有凌舒一人,被监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不认为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只是凭借着臆断,自然界的雌性往往有着比雄性更加突出的敏锐度和逻辑能力,对天敌和灾难的到来有高度警觉,只不过在人类社会中被污名化成了女人的疑神疑鬼。
一定是生活中出现了某种异常,生物的本能预先给大脑示警。
凌舒仰着头看电梯顶上的监控,她猜测的那个跟踪她的变态也许就坐在保安室内通过摄像头观察着她的动向。
回到家后,凌舒还开了全屋的灯,把沙发底和床底都检查了一遍有没有藏人。
惊惧带来的窒息压迫感还是没有消失。
凌舒想要吼叫着让监视她的人滚出来,随后用指甲猛掐着手心,试图通过疼痛使得思维更加清晰。
她把观江景最佳位置的窗户窗帘拉上了,又从厨房抓了一大把面粉均匀地撒在家门口,想要通过这种侦探小说里常见的招数捕捉到窥探者的脚印。
凌舒看看手上残余的面粉,又看看门口,觉得这处小小的居所不在安全。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是一只宽厚的、男人的大掌。
还没回头,凌舒惊恐地失声尖叫——
“啊啊啊——”
第28章 **她当即生理性的眼泪也被吓……
当即生理性的眼泪也被吓出来了。
“凌舒,别怕,是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薛怀跃没想到凌舒反应会这么大。
他也没有想故意吓人的,觉得提着装着青菜的塑料袋出电梯的声音已经够大,谁承想看到凌舒一直蹲在地上呆愣愣的,打了声招呼她能被吓成这样。
凌舒转头站起来,认清了眼前人是薛怀跃。
转忧为喜。
但是情绪大起大落,而且她是真的被吓得不清,凌舒没忍住,惊惧交加地揽住薛怀跃的肩膀哭出了声。
糊了薛怀跃一身的面粉。
“所以,你是说,今天觉得有人在暗处一直恶意地盯着你吗?”
薛怀跃抱住颤抖的凌舒给了她力量和安慰,轻声哄着,等凌舒的心情平复了一会儿后把人带到了家里,给她倒了杯温水。
凌舒大口咽着温水。
“不只是今天,我这两天总感觉奇奇怪怪的像是被什么人监视,直到今天和同学聚会之后,我的感官更加剧烈地提醒着我不对劲。”
跟薛怀跃叙述了之后,凌舒紧紧握着温热的玻璃杯。
她并没有亲眼找到那个盯梢她的人,这更加使得她像是没有排查出来生活中埋藏的那枚定时炸弹,未知的危险犹如悬剑逼着她。
薛怀跃陷入了思索,先安抚她的情绪让别害怕,接着回忆了这些天他们在芜湖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