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尽量。”凌舒哭丧着脸。
其实被他这么一说,手抖得更明显了。
凌舒坐的椅子高于病床,看到薛怀跃顶着一个栗子头认真吃东西,毛茸茸的很乖。
像狮子幼崽。
又是一个她感到眼熟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的场景。
凌舒的记性不好,是她悟出来一个道理,只要把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与人打包通通忘掉,难过的记忆便不会持续。就连很多次与凌苏苏争执打架的由头她也记不清了。
薛怀跃褪去杀伐果决的气息后,怎么看怎么乖,尤其受伤之后,白纱布覆盖下隐隐透着血渍,叫人的心全牵系于他。
搭配着点心喂完了整份热粥,凌舒收拾着空掉的餐盒,心底的疑问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见过?”
要是没意外受伤的这场闹剧,这个问题早该问出口的。
“是见过,不过你贵人多忘事,应该对我没什么印象。”他们要携手走未来的路,迟早要回望缘分开启的最初。
凌舒尬笑两声。
很想细问当时的景况,可薛怀跃一提到过去,嘴角是向下撇的。薛怀跃在行业内成为具有统治力的青年才俊是近几年的事,或许他还未崭露头角时,跟凌舒仅萍水相逢。
“现在有了就行,没事,向前看,向前看。”凌舒根据薛怀跃的脸色揣度着他的想法,决定不刨根问底。装忙,把薛怀跃杯中的水换了一遍。
凌舒又煞有介事地转头把空荡荡地病房都扫了一遍,道:
“你身边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许玲珑人呢?我去护士台问问,你今天还有几瓶药水。”
骤然加速的心跳让她无法再镇定自若地和薛怀跃独处下去。
当着薛怀跃的面不好再现接个闹钟走掉,凌舒寻了个理由暂时离开。趴在护士台上把情况问了清楚,还迈不开回去的步子。
脸颊烫得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这很不对劲。
凌舒对于人生的掌控感不允许自己有超出计划外的情愫出现。
薛怀跃和苏妤女士在客套中留了联系方式。
苏妤发来了一大堆受伤护理的注意事项,薛怀跃耐心地一条条回,做到句句有回应,来来回回的,和苏妤聊得很是热络,线上一口一个“阿姨”。
和凌舒的父母产生了联络,让薛怀跃心里头有底了。
这下不管是徐彦行还是徐彦不行,再没有别的男人可以领先他的进度。
只有他,才是凌舒父母眼中最佳女婿的人选。
苏妤女士还过意不去地说等他伤好了一定要请他吃饭,薛怀跃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阿姨的心意我领了,下顿还是我来请,这是小辈该尽的一份心。】
想笼络住良婿人选的苏妤反倒是被薛怀跃哄得心花怒放。顿感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薛怀跃不可能会是凌苏苏的未来丈夫。
总觉得好的还在后头,该给凌苏苏慢慢地挑。
所幸伤口不深,观察了两天没有发炎的情况,可以出院自行休养等待新的血肉生长出来。
是秋冬天,伤处又在肩膀上,衣服一盖,不影响和合作伙伴聊业务,薛怀跃拢共没休息到两天又忙于工作。
凌舒的报恩没有点到为止,知道秦闻会把薛怀跃的一日三餐都安排好,照旧连着一周中午去薛怀跃的公司给他送餐。
秦闻暗暗感叹老板这是因祸得福,礼貌地问凌舒:
“凌舒小姐要留下来喝杯茶吗?”
“不用啦!”
凌舒失了稳重,双颊绯红,放下东西就跑,脚步快得要飘起来。
与用来示人的稳重大相径庭。
从前悉心营造的伪装不攻自破。
薛怀跃在单向玻璃内的办公室望着外面笑。
秦闻给他送餐,很久没有见到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调侃道:
“凌舒小姐对‘救命之恩’真是看重。”
薛怀跃拦道:
“别再在外面宣扬了,凌舒脸皮薄。”
秦闻连声称是。多的是男人把女孩子对自己的付出满世界宣扬,薛怀跃宁愿是他能挡住所有的议论。
薛怀跃这段时间习惯了平淡的生活有拆盲盒似的小惊喜。
看看凌舒今天给他点了哪家的外卖。
虽然她还是换上了自家用的保温餐具加以伪装,薛怀跃知道她还没有勤快到如此地步。小心思可爱,真实的害羞也可爱。
肩膀受伤,在应酬酒局上能免了酒,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薛怀跃这程子心情不错,顺着他的意能多谈出来些利润。
偏有好事者揶揄道:
“怀跃哥,听说凌舒小姐的前男友要回来了,据说是为了求复合!”
薛怀跃手腕一抖,红酒在杯壁中撞出绯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