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倩要办的《文渊大典》的纲目,朱笔勾勒的条目浩如烟海,从六艺经典到百家之言,甚至还有西域传来的农书、算经。
张良眸光微动,“这是……”
“正好长安大贤云集,我已向太后陛下请奏,她应下了,我欲修旷世大典,纳天下学问于一炉。”魏倩轻抚纸张,“然满朝文武,能总领此事,让人信服相助者——”她抬眼,“唯有子房。”
春风忽起,吹得纸张哗啦作响。
张良沉默良久,忽然轻笑,“魏相好算计。留不住人,便拿千古文脉来绊我。”
“那留侯应是不应?”
“恭敬不如从命。”
魏倩听后拱手一礼,“多谢留侯,留侯当年圯桥受书,得太公兵法而佐汉室。如今再受一次天赐,为后世留一部治世宝鉴。”
第135章
张良留在了长安,最高兴的莫过于张不疑了,虽然他又回到了报社忙死忙活,但好歹不必去深山了,还能与安歌在一起。
他爹要干大事,总算是消停了,修仙非要去那么深的山里做甚,本来府里就布置得很仙,没一点世俗之物,仿佛穷得一贫如洗,他总觉得他家这侯府过于惨淡。
魏倩的钱庄在长安也设好了总部,这一年大家各自忙活,时间过得很快,因着那个剑穗,这两年她都没理韩信。
都是成年人,怎么还搞小动作,多吓人,魏倩收到许多韩信的书信,看完就烧,吕后听说汇报上来的,很是呵呵,他俩偷情整得跟要造反似的。
看着大汉国力一日强过一日,所有人都认魏倩一手把持朝政,不认也没用,如今魏相的权势,太后已经动不了了。
皇帝又在后宫作乐,岂图玩死自己,太后已经摆烂,爱咋咋地。
惠帝三年的时候,匃奴来信,让大汉送公主和亲。
公主是谁不重要,公主的嫁妆很重要,冒顿还恬不知耻的给了吕后他要的明细表。
冒顿遣使入长安,呈上一卷羊皮书信,言辞傲慢,索要大汉公主和亲,并附上一份嫁妆清单——
“黄金万镒,锦绣千匹,精铁十万斤,粟米三十万石,盐五万斛……”
朝堂之上,吕后捏着那卷羊皮,指尖几乎要将其攥裂。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诸位爱卿,匈奴单于如此欺汉,该如何?”
沈寂怒道,“当伐!”
殿内群臣哗然,周勃怒而拍案,“蛮夷无礼!此非求亲,实乃勒索!”
魏倩立于文臣之首,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冒顿这是觉得,我大汉软弱可欺?”
满朝震怒,魏倩都笑了,她还没准备去找人呢,这就送上门了。
退朝后,吕后独召魏倩入椒房殿议事。
“魏相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吕后沉声问道。
魏倩执起案上那卷羊皮清单,轻嗤一声,“冒顿胃口不小,可惜——”她抬眸,眼底锋芒毕露,“他高估了自己的牙口。”
“太后陛下,我们当虚与委蛇,先派使者回信,言大汉公主金枝玉叶,需择吉日备嫁,嫁妆之事可再商议。”
“然后暗备兵锋,令韩信秘密调北军精锐至云中、代郡,加固边关城防,广布烽燧。”
“再用经济扼喉,断绝与匈奴的盐铁互市,尤其是冶铁之术,绝不可再流入草原。”
“最后可外交离间,遣密使联络东胡、月氏旧部,许以重利,共击匈奴。”
吕后听罢,点点头,是谋国之言,“若冒顿不耐等待,提前南下劫掠,又当如何?”
魏倩微微一笑,“那便让他来——臣已令边关骑兵备好三万张强弩,专候匈奴铁骑。”
如今他们兵强马壮,还有利刃有强将,怕啥子匃奴哦,冒顿是穷疯了吧,这几年他们来边地抢劫都抢不到了,还想来朝庭明抢?
“相国既有准备,便挂帅出征吧,魏大将军。”
魏倩拜之,“臣当不辱使命。”
魏倩原本就是大将军,她要战,都省了拜将的环节。
——
魏倩立于长安北郊大营,身后玄色大纛猎猎作响,上书一个铁画银钩的【魏】字。
十万铁甲肃立,戈矛如林,映着塞外初春的冷光。
她未着帅袍,只一身玄甲,腰间悬剑,发髻高挽,利落如刃。
魏倩还是记得霍光怎么无的,说到底,就是霍光没有军功,没有实实在在的军队影响力,所以有挂帅的机会,魏倩不会让与他人,她打仗不擅长,但她可以用人,她有虎符,有军心,能稳大局,肯放权就够了。
将士服与不服,这挂帅的是她,成败她都一己担着,比起功劳压在韩信头上,吕后更愿意压在她头上。
魏倩握紧了剑,她此次
是来动员,要将将士的血气动员起来,她特意拿上了墨家做的扩音器,十日之后,他们就要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