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笑道,“无妨,他们以后慢慢抢就是,让微之一定要排练好,第一场不可辜负这舞台。”
“诺。”
“去罢。”
魏倩看向跟在旁边的韩信,又看向巨子,“首演的时候我邀君侯一同观看,巨子建得如此好,得一同来看看舞台效果。”
“魏相相邀,岂有不遵之理,魏相便在那最好的位子,看一看。”
“好,就这么说定了。”
回程的路上,韩信终于说了话,他其实在被贬淮阴侯之后,变得很是内向,后人称之为怨妇信阶段,与相熟的人才打起精神气。
“魏相这座大剧院,所耗资花费不小啊。”
魏倩不以为然,“总得先有投资才有回报,巨子能做出这样的效果,也是我没有想到的,真是厉害。”
“是啊,这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矣,年少时总是太过桀骜。”
魏倩哈哈大笑,“将军是在说自己吗?”
“嗯。”
“将军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在赵国的时候,将军说起战事来,也是如此眉目灼灼,口若悬河。每个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都是天之骄子。”
他有些高兴,“是吗?”
“嗯,三日后要陪我一同去看看,这个舞台,定会让所有人都惊喜的。”
“魏相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
她看着这样的韩信,也很是高兴,他年少而立下不世之功,却一波三折,只因为情商不足,磕磕碰碰。
“将军,这就是天下太平的意义,人们不再需要惊慌与逃亡,他们可以看戏,可以听曲,劳作可以温饱,努力可以改变自身。这一切,是你带给他们的,太平本是将军定。”
不许将军见太平,而今韩信见到了太平。
韩信微微一愣,“我?”
“对,你灭代破赵降燕攻齐围楚,让大汉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天下,建起大汉的地基,从此天下归一。将来你百年之后,百姓会歌颂你,史书会赞美你,不要为了一些他人的怂恿之词,毁了自身的根基。”
韩信听了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魏相看待问题,总是浩浩荡荡的,韩信受教矣。这天下已太平,难道就不需要将军了吗?”
“需要,”魏倩看着他,“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守住这样的太平,满朝上下,只有将军可以,匃奴与杂胡,鹰视狼顾垂涎中原,我们以后就要将他们打回去,只有战争,才能让他们长记性,才不敢轻视汉土。”
韩信听了眉眼中的意气再藏不住,“魏相放心,就他们那种野蛮打法,我对付他们,实在是杀鸡用牛刀,赢了也不值一提。”
魏倩笑着看他,声音都带了些高昂意,“赢了怎么会不值一提呢?如果将军赢了,青史会大书特书,这比灭国之功更拿得出手,这是驱逐胡虏,平定边患!”
毕竟匈奴经常犯边,抢夺边民,让他们变成奴隶,让边境防不胜防,苦不堪言。
边境也是大汉的地方,寸土不让,这是原则问题,犯边,伤的是大汉威严。
第129章
春日的晨光透过窗台洒进内室,魏倩坐在檀木妆台前,身后的侍女青黛正执玉梳,细细为她篦发。
魏母走的时候,又把她身边的侍女,都调走了,她身边的侍女,各个心灵手巧,在她身边基本都耳濡目染识文断字,还精通算术,还有手艺。
魏母觉得用来照顾人,实在是大材小用,她又调走了,如今办这
么大的事,她有她的用处。
于是给她梳妆的,变成了青黛,给她留了一个贴身侍女,阿芷,西筠当着长安丞相府与魏府的管家,管着大大小小的琐事。
“今日去咸阳看剧场首演,相国想梳什么髻?”青黛轻声问道。
魏倩轻点妆匣,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眸光微转,“嗯,我想想,既要端庄,又不能太拘束,咱们就梳个惊鸿髻吧,缀几支金丝步摇,走动时要有好看。”
“诺!”
净面后先以花露润面,再薄敷珍珠粉,使肌肤莹润如玉。青黛为她用琅嬛阁做的螺子黛勾远山眉,胭脂轻染樱唇,不浓不淡,恰似春晓之色。
青丝挽成惊鸿髻,髻心斜插一支累丝金凤衔珠簪,凤口垂下的东珠随动作轻晃。两侧各簪蓝色点翠蝴蝶钗,蝶翼薄如蝉翼,颤巍巍似要飞走。额前贴一枚花钿,形如初绽的芍药。
魏倩看了觉得不错,青黛也是好手艺,妆发不浓不艳,却自有一股矜贵气度。
她上穿雪青色云纹罗衫,下穿月白百迭裙,裙裾层层叠叠如花瓣舒展,行走时似踏云而行,外搭一袭天水碧的广袖外袍,衣摆绣着暗纹,腰间缀白玉禁步,行动时环佩轻响,清越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