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鼠将小瓶子揣在毛茸茸的肚皮下,过了会儿才给小狸妖分了两颗,剩下地都装进自己的空间里。
正直揉了揉腰背,盘膝坐在乜经纬身侧,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如金纸的师侄,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乜经纬瘫在船上,微阖着眼眸,满脸劫后余生的窃喜:“我还以为刚刚死定了,真就只差一点儿!”
虽然山河这人毛病极多,但那一刻乜经纬真心觉得他就是神!
“多谢山河先生救命之恩!”
山河被从头到尾夸了一遍,但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大变化。
不过熟悉他的鼠鼠很确定,主人现在心情很好!
长乘还在远处阻拦其他想要围攻飞舟的水兽,分出心神朝这边看了眼,当即催促道:“山河,你控制着飞舟先走!”
山河单手托腮,不爽道:“本尊凭什么听你的安排?!”
“那你留下断后。”长乘作势要过来,跟他换位置。
山河立刻敲着船舷,扭头冲金毛鼠道:“鼠鼠,快开船——”
“动作麻溜的!别让那只死豹子上来了!”
金毛鼠跳到飞舟最前方,身体落在控制飞舟的阵法上。
它本想让飞舟悬空,山河即使阻拦道:“别浪费力气,飞起来也没用,这些水兽也可以浮空攻击。”
金毛鼠的力量自然不比他和长乘,让飞舟飞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前行不了太远。
这是长乘炼制的飞行法器,主要以灵力驱使。
他们是魔,控制起来本就困难,此刻还是老老实实走水路比较稳妥。
虽然开飞舟的是金毛鼠,但山河也没有彻底当甩手掌柜。
他坐在船上,手里的魔骨鞭却没有收起,而是释放威压,压制着那些胆子比较小的水兽。
至于比较莽的,还是要动手先打一架。
乜经纬服用了两颗丹药后,糟糕的脸色才总算好看了些许。
他用绷带缠住左手掌心的伤口,将扔在一旁的长剑用灰色的麻布缠好,靠在船边调整体内的灵气。
正直严肃地训斥道:“你刚刚那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乜经纬笑了笑,道:“那个时候也是千钧一发,不拼不行。”
正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手边裹得严严实实的青铜剑,低低叹息着:“你现在还无法完全控制住这把剑,所以不要给它喂你的血,不然它会反噬你的。”
“师叔,我有分寸的。”
乜经纬为自己辩解了句,但并没有什么底气。
山河握着鞭子,回头看了眼那把缠着布的剑,好奇道:“这把剑,你从哪儿弄来的?”
乜经纬垂眸道:“祖传的。”
山河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嘴角,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但心底却觉得这剑的来历肯定不是这样。
正直其实也不清楚这青铜剑的来历,只知道这把剑是一件上好的法器,但同时又非常凶悍难驯,只要用剑之人稍有不慎,这把剑就会噬主。
乜经纬的这把剑从前丢失过一次,辗转到了一个邪修手中,但那个邪修最后却被青铜剑吸干了血液而亡。
邪修死后,青铜剑被特管局的妖修发现,本打算送入灵山阵中镇压,消磨掉这把剑的凶性,但后来刚巧被茅山的同门看到,这把剑便再度回到乜经纬手上。
虽然乜经纬是他的师侄,但两人搭档了这么多年,他至今还是看不透这个年纪轻轻的后辈,总觉得小家伙藏着很多秘密。
正直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长辈,所以从未刺探过青铜剑的秘密,但经过今日这一战,他觉得还是需要把乜经纬看紧点儿,以防这小子步了那倒霉邪修的后尘。
……
飞舟在湖面上快速前行,但时不时还是会碰上几只体型过大的水兽袭击,但从始至终山河都没有离开过飞舟,而被他们留在后面的长乘,此刻已经看不见身影。
白色的浓雾又卷土重来,但几人没有感受到凉意,反而觉得周围空气温度高了许多,体内多了几分躁意。
“这里的环境真的有点奇怪。”正直虽然不怕热,但本能地觉得这地方对他不太友好。
山河嗤笑道:“何止是奇怪!”
“先生何意?”
山河唇角扯了扯,但没什么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正直与乜经纬的感知终究是比不上早就活了不知多少千年的山河长乘,等二人真正意识到此地的特殊之处时,飞舟已经临近一处岛屿。
小狸妖跳到金毛鼠身边,用尾巴蹭了蹭鼠鼠,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湖岸看了许久,迟迟没有说话。
“我们这是已经到了吗?感觉这湖也没有很大啊。”乜经纬准备起身,等飞舟靠岸就下船。
山河回头看向迷雾深处,感觉到灵气的波动后,慢条斯理地将魔骨鞭收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