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脸色也沉下来,“您多大年纪了,不是说了不许喝酒?”
老人也是怕了她,小管家婆似的,急忙敷衍两句又说起那事,“说起外头发生了一件事,一户人家满门被灭,其中逃跑了一个人,说来稀奇,那人只受了轻微的刀伤,人却晕在了半路,恰好被人撞见,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此人,他甚至连呼吸都极其微弱,宛若濒死...”
老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阮慕的脸色,果然见她脸颊渐渐发白。
老人没再说话,阮慕吸了口气,缓慢道,“可到了第二日,那人又仿佛没事般,除了刀伤,并无任何奇怪之处?”
老人点点头。
阮慕低下头,而后笑了笑。
世上竟还真有这样的毒?其实也不算是毒,毕竟并没有伤人,只是让人失去意识而已。
“这竟是比麻沸散更厉害些,我倒是可以去找找,兴许可以做药用呢。”
老人仔细看阮慕的脸色。
“当初,丫头你说过,碰到那姓崔小子的时候,他便受了刀伤,醒不过来,看着快死了,可第二日又自己醒来,甚至你也晕了过去?”
“你有没有想过,他兴许也是中毒?”
阮慕抿唇。
而后摇摇头,不重要了,当初是什么原因又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那样久,两人现下已经毫无关系。
她当初的确是救人,也的确不知为何晕了过去,第二日被人发现躺在崔煊身上,却被视为她心机深沉的计谋,连带着,她一心爱慕的男子也是那般认为。
她过去真的百口莫辩,也曾难过委屈得肝肠寸断,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唉....”老人叹了口气。
“是他自己去招惹了人,你不救他,他带着那些刀伤过一夜,血都能流干了,到头来,他和他那一家子人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还嫌弃你。”
更是伤得连嫁人都不肯了,连性子都变了,到底是去遭了多大的罪,唉...
“其实也还好,是我自己本来就不合适,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求娶的时候不就知道你出身和性子吗,临了临了,又说什么不合适了。”
阮慕笑着摇摇头。
第37章 过去竟误解了她?
日子依旧平常般滑过。
阮慕白日出诊,晚上回去和老爷子喝两口小酒,上月看花,平淡倒也有趣。
只是因为建邺发生的那起灭门案,一时之间有些人心惶惶。
崔煊从前便是分管刑部,现下大案迟迟没破,再拖延下去,定然会影响迁都的事情,便接手过来,吩咐竹戒先着手调查。
这日崔煊去勘察现场,马车朝着城外而去的时候,和荣再前面驾车。
“阮大夫!”他突然向着远处指了指,“这就是建邺有名的神医大夫。”他给竹戒解释。
竹戒目光淡淡看过去,内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恰好阮慕背着药箱,不知道和旁边的小女娃说着什么,侧脸偏过来,露出淡淡的笑。
竹戒浑身一震。
有些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她和从前的少夫人还有些像呢,大约美人总是差不多的吧。”和荣说。
竹戒已经突然掀开车帘。
“何事?”崔煊淡淡问。
瞧见自家大人恍若未闻,毫不在意的模样,那一刻竹戒以为自己兴许眼花看错了?
少夫人怎会?
“无...无事。”
崔煊在竹戒放下车帘的时候,想了想便补充一句,“莫要去打搅,莫再提少夫人三字,看病也少去她那里。”
竹戒睁大眼睛。
崔煊低头去看手里的书,
只仿佛随意地,说了两个字,
“是她。”
可现在,两人到底是再没有关系,这段过往被人所知,只是徒增烦扰,日后相见的机会,应当是不多的了。
“是...是。”竹戒放下车帘,回到位置,依旧震惊无比。
不过,是啊,从前公子就是不待见少夫人的,他算是架子上从前那位少夫人最多的人了,她日日送来的东西,公子十只吃一二,多数时候都不见人的。
连她房里几乎都没去过,一直宿在书垣阁。
所以,哪怕再见,大人才会这样不动声色吧。
也是,从前少夫人为了嫁给公子,做的事情,实在是....
当时能娶她,应当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后来和离的事情竹戒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少夫人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一个人在那个瓢泼的雨夜独自离开。
想来,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府里,应当也是有些不好过的吧,才会离开得那样决绝。
旁人都不喜少夫人,可竹戒才是那个亲眼看着阮慕如何悄悄捧起一颗爱慕之心的人,他更多的感触是唏嘘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