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况且...况且...他能做到现在这般,已经实属不易。
而且,阮阮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她便是先做妾了,先进门,然后他一直不娶,等生下一儿半女,即便她生不了,过继便是,到时,再扶正做妻子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多半是不允的。
倘若,她喜欢她同他喜欢她一样多,兴许就会答应吧。
李昉没有再多想,现下的他还不能抛头露面,于是叫店小儿也租了辆马车,然后便去打听阮慕的踪迹。
崔煊心口发堵,便驾着马车朝着乡间疾驰而去。
可是阮慕是在村子间移动诊病,这些村子地处偏远,人更是穷苦一些,连县城一年都去不了几次,有病了更是自己用一些土方子,能熬过去便熬,熬不过去,便也就听天由命。
崔煊的车驾了两个时辰,才算是勉强到地方,他先是在几个不算那么远的村子打听,
“阮大夫啊,阮大夫来过,前几日吧。”在地里干活的人道。
这边的地势不好,山脉起伏,能耕种的田地十分少,属于另一个州府管辖,也是非常边缘化的地方了。
“老乡可知阮大夫现下去了何处?”崔煊问。
对方一看便气质卓然,自带一股矜贵气场,老汉自然知无不言,“应当是去里头的狗头村了。”
瞧见崔煊便要过去,老汉又连忙阻止,“这位...公子,从这里去狗头村的路十分难走,不仅要翻山,而且道路狭窄,现下天色也暗了,过去得至少一个时辰,半道上天就会黑,一不小心可能跌落下去,要不,明天再去?”
崔煊有些心焦...
“而且山里也有豺狼,半夜出没,宿在山里那也是危险的。”老汉又说。
不得已,崔煊只得先留下来,老汉也十分热情,因着崔煊是来找阮大夫的,而村里的人几乎都承过阮大夫的情,看着崔煊身份不一般,可人倒是亲切和气,所以印象便不可能不好。
自然,崔煊去他家住一晚,一边走啊还一边说,“阮大夫人好,旁人哪里会过他们这样的地方来诊病,而且也不收钱,可是乡亲们过意不去,多多少少都会给一些,阮大夫也是推不过去了才收下一点点,权当了了大家的心意。”
可她在这里的山间行走,不是说路途艰难?
老汉立刻解答了崔煊的疑问,“过去的路啊,是不好走,最开始是阮大夫自己过去,不过现下,有专门的老把式搭阮大夫过去,从前啊,也有一些不学好的人,瞧见阮大夫好看便起了歹心思,后来村里的人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阮大夫但凡过来,那指定是没人敢做什么的。”
他们也担心啊,万一阮大夫不来了,可就没人诊病了。
“而且阮大夫医术也好,有些人去县城里拿了许多副药,花了好些个银钱,最后还是阮大夫几剂药下去,嘿,结果就好了,大家啊,都说阮大夫是神医呢。”
崔煊沉默听着,到这里,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她...很好。
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好。
山里的条件自然说不上好,对方已经将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给崔煊,他推却不过住下了,可依然睡得不好。
到第二日,在屋子里留下些银钱,然后才找了个驾车的老把式出发,到了半道上,崔煊才深觉昨日的决定是对的,马车几乎贴着悬崖边而行。
她,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怎会来这样的地方诊病的。
马车行了一个都时辰,才远远地瞧见了狗头村。
那老把式直接先大声吼着问了,“阮大夫可还在村里?”
提起阮大夫,大家的态度那都是极好的。
“咋,老刘头你家出啥事儿了?”那人问。
“没有没有,是这位公子,来找阮大夫。”
那人看了一眼崔煊,脸色却有些不好起来,“谁啊?来做啥的?”
实在是恰好,村里前几日有人去了趟县城,然后便听到了县城里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是姓李的?”那人面色不善地问。
崔煊也大声回,“不是,鄙姓崔,请问阮大夫可是在村里?我...我有事同她说。”
听着不是姓李,那人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我们村是阮大夫一路上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靠里头的一个村子了。”那人说。
崔煊的心不由得有些紧起来,想着她就在这里,他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可是,竟又生出了一些紧张,这在他从前的生命中,是几乎从未出现的陌生感受。
“可否告知,阮大夫现下在村里何处?”崔煊态度好,便多了些好印象。
那人却道,“你们赶紧去追吧,阮大夫半个时辰前才往那边去了,那边竟是有了来请,说是难产,阮大夫便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