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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看完了日出,他们便回到了繁城,一百五十万石粮草已连夜尽数装好,在繁城的西城门等待着验收。
秦隽也在城门口等待人接应。
“爹爹,是祖父来接我们回去吗?”
“嗯,爹爹之前和你祖父说好的,祖父会来的。”
过了午时,城门依旧没有动静,秦隽的眉头微皱,有些不好的预感。
支歧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手还疼着,对秦隽说话客气了许多。
“秦相,这……不会大将军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秦隽心中盘算道,若是北阙铁骑已到达兆京附近,不可能听不到半点风声,朝兆京方向眺望而去也并未见到烽烟,应是无虞。
又过了半个时辰,商道上起了滚滚烟尘,愈发浓烈。
秦隽稍微松了口气道,“来了。”
待来人策马又近了些,秦隽定睛一看,竟然是傅寄月,身后跟着乔装成商队的七八千人马。
甫一见到傅寄月,秦隽连忙上前询问道,“傅侯,为何来人是你?林袭呢?”
“西境的棋士们先到了,二十五万石粮草也到了,陛下着急,先让大将军运到前线了。”
秦隽的眼睛睁得老大,将拳头砸到了城墙上。
他知道,他们中计了。
秦隽抓着傅寄月的胳膊问道,“现下,谁在守兆京城?”
“我二哥,陆咏风,陆侯。”
傅寄月觉得今日秦隽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隽的眼眸开始震颤,他强忍怒火问道,“林崇意走之前没告诉你,陆咏风是杀傅寄明的凶手,是北阙皇族吗?”
“秦相莫要……”傅寄月本想说秦隽小人之心,挑拨他们金兰兄弟之情。
可看秦隽如此严肃的恼怒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
秦隽将傅寄月拉到城门边道,“西境的棋士,绝不可能提前到达,若是提前到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杀人越货,乔装打扮,混入兆京城,二是北阙早就派人乔装西境棋士在兆京城附近,用二十五万石粮草将我爹诱出,再将你派出接应粮食。”
秦隽望着兆京城的方向叹道,“现下的兆京,是座空城。”
傅寄月闻言,吓得一身冷汗。
“我二哥怎么可能是北阙人,我们自幼便相识……”
秦隽驳斥道,“何足为奇?我在兆京二十年,你不也方知我是林家血脉?”
“傅寄月,你可愿意信我一回?”
傅寄月有些犹疑,毕竟秦隽此人实在是太过聪明,万一使的是反间计,不是害了他二哥?
秦隽见他犹疑,冷声道,“傅寄月,你没得选,只能信我。”
“我凭何要信你,怀疑我二哥?”
秦隽嗤笑了一声,而后朗声。
“凭我是林袭的亲生儿子。”
“凭我是林崇意同父异母的兄
长。”
“凭我是大晟的左相。”
秦隽望了一眼在同笋笋玩闹的宋凌霜,淡淡道,“凭我想和箐箐回家。”
第70章 大结局……
月上柳梢,宋凌霜刚哄好梦魇的笋笋,见秦隽还未回房,便出去寻他。
秦隽双手负立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圆月,神情有些严肃。
见是宋凌霜出来,他将眉头舒展开,轻声唤道,“箐箐。”
宋凌霜款款走到他身边,也朝着月亮望去,“今日的月亮有什么不一样吗?”
秦隽认真的回答道,“比大晟的月光暗淡了些。”
“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宋凌霜轻轻的靠在他的手臂上,很有安全感。
秦隽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宋凌霜从未见过思虑如此深重的秦隽,她握紧秦隽的手,十指紧扣。
“秦隽,若我和笋笋去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心无旁骛对付陆咏风吗?”
明明宋凌霜难得的懂事了一回,秦隽的鼻尖和眼眶却忽然红了。
“箐箐,我不知道。”
宋凌霜默默的叹了口气,秦隽这般说,她便知道情势凶险。
他转身面对宋凌霜,潸然泪下,双手捧着宋凌霜的脸颊,认真同宋凌霜解释,“单论心机谋算,陆咏风与我相去甚远,可论攻城拔寨,解兆京之困,实非我之长,况且,何人愿意相信一个文臣呢?”
“如若我将你送走,今晚便很有可能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我舍不得。”
宋凌霜也伸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用拇指拨动着拭去他的热泪。
秦隽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我本以为,能与你同生共死,共赴黄泉,可若要我眼睁睁的看你面临危险,走向死亡,箐箐,我做不到。”
“我答应你,这回你安排我和笋笋去哪,我都乖乖去。”
秦隽神色很是痛苦,半晌开口道,“箐箐,你可怨我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