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只有逃命这一条路,她爹推说头疼睡不着,攒了许久的安眠药,全都撒在了井中。
毕竟王状一家在平乐村权势滔天,若是小梅跑了,再被抓回来就没命了。
后来她刚出了家门,就见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鬼鬼祟祟的进了村,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就一刀劈死了村尾的瘸子,她狠狠的捂住了嘴,转身就往家中跑。
等她到了家,已经迟了,娘和爹都死了!
她伤心欲绝本想一死了之,可凭什么坏人总能活在世上,她便发了狠的跑了出去。
一
路躲躲藏藏,不敢走白路,不敢走大道。
她进城转了一圈,本想着去投奔关月鸢,没想到王状竟然敢状告将军,让将军也牵涉到这次的事情之中。
将军府外被戒严,门外总有些同她一样穿着破烂的衣裳在晃,她害怕了,便藏在一个茅草车中出了城,最后在牛棚里被太子的人找到。
小梅狠狠地上磕着头,说镇国将军与此事无关,当日两人皆穿黑衣,身形与将军并不类似,况且若是将军出马,大军一围怎么可能让她跑出来告状。
她只求恶人伏首认罪,告平乐村村民的在天之灵!
而那被商宫翎带回来的一众土匪,送到刑部没有两日就全招了,说是他们杀了平乐村村民和仙会村村民,再多问就说一切都是听老大的,田大已死,尸骨无存,只剩了虎头一个。
商宫翎被薛岫白的伤势打乱了阵脚,忘记搜山,等反应过来再派人回去,山上该消失的消失的一干二净,也没抓到龙虎寨的主子。
被宣帝好一通骂。
虎头抗住了大刑,交代了平乐村与仙会村的惨案,愣是不说,他们在山上究竟在干些什么,况且这一环一环的事情,不像是这一帮子匪人能搞清楚的。
“小侯爷醒了,皇上,小侯爷醒了。”门外,传来李同光的声音。
在座三人连忙起身,往旁院去。
奉平殿作为宣帝的平时批阅奏章的地方,为了时刻关注薛岫白的情况,专门辟了一间旁院,将薛岫白将养在这里,太医十二个时辰的候着,只等他醒。
床上的少年此时已睁开了眼睛,他狭长的黑眸望向进来的三人,在看到关月鸢时,顿了两秒,闪过一丝的放松。
“臣见过皇上。”
“长陵,不用多礼,歇着好生养养。”宣帝急迫的坐在了窗边,将薛岫白又按到了床上。
太子也走到窗边低声道:“长陵出去不过几日,怎么就成这个样子?”
言语之中,透露出熟稔与关心。
关月鸢没挤过去,心头却热乎乎的,真好,他平安无事。
薛岫白咳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宣帝,“皇上,这是臣收集的证据。”
宣帝接过之后,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块碎掉的玉石,与一捧黑土。
“这是……”
“这是龙虎寨那群匪人想要藏住的秘密,这是铁矿。他们在开采铁矿。”
说的有些急了,薛岫白脸色有些红。
宣帝与太子霎时间变了脸色。
整个国土中,铁矿也只有两座,已经被开采的差不多了,如此才在军事上被蛮人压了一头。
自知有铁矿存在,而不上报!
定要彻查个清楚!
宣帝与太子这下待不住了,没待片刻就要走,太子走前还不忘嘱咐关月鸢一句,“关将军不日就会回府,宜兴你同长陵说说话,一会儿孤派人将你送回家。”
第44章 莫非我爹是皇帝!
两人走后,空气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关月鸢站在原地没动,心底却忽然涌起了几分不在。
偷偷用眼角打量着大病初愈的少年,只觉得这回了京城,便好像与他们一起出门那会儿,有些不一样了。
薛岫白被内侍扶起身子,背后靠了个软垫,他侧头看向关月鸢,面容白得像是会发光,“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关月鸢原本有些拘谨,听到薛岫白率先打破沉默,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我的伤大好了,娘亲每日给我换三次药,如今就剩下点印子……”
说着,她偷偷瞧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刚一对上,又匆匆移开目光。
“娘亲……娘亲还罚我每日抄书,你瞧,手都要生茧子了!”
她说着,小手微微从袖中探出几分,白玉柔夷,润如羊脂,果真在中指的位置有一粉色的茧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刚醒过来的长陵,似乎又成了上京城那个对人不假辞色的贵公子,而不是她的……
啊呸呸,她想什么呢!
关月鸢暗啐了自己一声,小脸一红,匆匆底下脑袋道:“对不起,都怪我任性,才害你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