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到底何事?若没事,带着你的礼,趁早出门,不送。”
关绩不知这俩父子打什么哑谜,不过今日确实有些不成体统,这么些礼物,是聘礼,还是什么?
身为堂堂尚书,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吗?
见关绩面露不善,眼冒凶光,陶勋也知和这莽夫说不清楚,便一屁股坐在了客座上。
他心知自家儿子一心放在那宜兴郡主身上,宜兴郡主这孩子确实不错,如果她爹要不是关绩,陶勋早就应承了这门婚事,也算成人之美。
想到这,陶勋不由多瞅了对面的关绩几眼……
“你瞅啥?”关绩一见这老小子就浑身不爽,要不是看在今日朝会的面子,他说什么也要把这老小子亲自‘请’出去!
眼看着关绩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陶勋不由在心里连连摇头。
不成!若是日后成了亲家,在朝堂上关绩还不得骑到他头上去。
陶勋打定主意,故意没瞧见陶嘉屹欣喜期盼的眼神,“这个……今日,本官……命小儿前来贵府,主要是感谢在林场时郡主的救命之恩。”
听到与婚约无关,关绩态度才稍稍一缓
“前些日子,不是送过礼了吗?”
他记得陶家前几日就派人送来了几箱宝贝。
“额……今日这些,主要送给将军,若不是将军培养的好,虎父无犬女,哪有今日的我。”陶勋硬着头皮说。
“给老夫的?”关绩一脸不可置信,他与陶勋的关系不说势如水火,也谈不上知心好友吧,门口那么多全是给他的?
看来这老儿是想同他打好关系,怪不得今日在朝上时会公然站他一队。
“咳……咳,是,是给将军的。”陶勋来之前匆匆瞥了一眼那续长无止的票单,心痛的无以复加。
陶嘉屹本来笑着坐在一旁,还抽出手给陶勋倒了杯茶,一听他爹说,门外这些他辛辛苦苦挑选出来的礼物,竟然被他爹送给了关绩,手一抖恨不得将水灌到他爹嘴中,好让他撤回这句话,“爹?”
生怕陶嘉屹拆台,陶勋刚抽空瞪了一眼,门外叶伯的声音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将军老爷,尚书府的礼物已经记录清楚了,旁的完好无损,可有一幅翡翠头面在运送过程中被磕碰了一下。”
“翡翠头面?”关绩不由纳闷看向陶勋,“这也是送本将军的?”
皇宫内。
邢鹤眠焦急的从左挪到右,脚下来来回回的乱绕。
薛岫白自从知道陶嘉屹今日送礼上将军府,再加上探子回报兵部尚书也已经进了将军府大门,心中焦灼,竟然也跟着邢鹤眠在堂中转着圈圈。
桉树一进门只觉得两人行为相当奇怪,但还是双手捧着个红漆木盒向二人行了一礼,“主子。”
手掌大的红漆盒上面嵌满贝壳螺纹装饰,一看就值不少钱。
邢鹤眠一个闪身站在了桉树身前,笑嘻嘻的就要伸手去接,嘴中还冲薛岫白嚷着:“长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讨巧的话还未说完,桉树一个利落转身刚好避开他的手,将宝盒放在了薛岫白手边。
邢鹤眠一愣,连忙扭头看向薛岫白,“不是说好了将这两颗东珠借我?”
薛岫白并未抬眼,将匣子打开一道缝。
邢鹤眠眼尖,瞧见红布之上摆的不是明珠,而是西北军的虎符,不由纳闷道:“拿这作甚?莫不是塞北又起战事了?”
“并无。”薛岫白一把将盒子盖上,用一把袖珍的玉锁锁了个完全,然后递给桉树吩咐,“将它送去将军府,若是……问起来,你可知道怎么说?”
桉树小心翼翼收回盒子,点头道:“主子放心。”
邢鹤眠听得七荤八素,这东西给将军府有什么用?没等他想个明白,就见薛岫白手掌握拳放在了他面前。
“长陵?”邢鹤眠边问,毫不犹豫伸出手来,果然两颗晧晧明珠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顿时惊喜连连,“长陵你果然与我天下第一好,这就算我借你的,等过两日邢鹤朗来,我叫他还你!”
薛岫白眉头皱了一下,“邢鹤朗?你二哥?”
弥国位于渤海之滨,百姓皆靠海生,依海活,采珠的本事更是出色,老蚌才能生珠,薛岫白手中这两颗明珠也是这几年少有的货色,怕是翻遍整个弥国也挑不出来一样的,更别说这双生明珠,色泽,大小,油润,明度皆一致,直为上品。
邢鹤眠给邢鹤朗递过信,告诉他想要两颗明珠送人,但没收到回信,谁知邢鹤朗记不记得。
总归有了这两明珠,幼晚定会喜欢。
生怕薛岫白反悔,邢鹤眠急忙将宝珠揣到了怀中,扭头就要往外走,嘴中还同薛岫白告别:“长陵,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一步去御花园散散步,就不多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