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处无人,那就只可能是在雅间里的暗室,果然,云慕白在屏风后看见了一处楼梯,应该是通往高阁楼处,林姜初也看见了,抱着猫不发一言地走上了楼梯。
怀里的猫好奇地转了转圆圆的眼睛,然后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碰自己,小脑袋转了转,原来是她手里的蛊虫。
一猫一蛊大眼瞪小眼。
楼梯不长,很快就走完了,最后一个转角,林姜初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抱着猫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些,平日里笑意盈盈的眸子此时没有一丝笑意,十分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云慕白也跟着她顿住了脚步,从她身后探个头出去,噢,沈公子果真是和折枝岛主待在一起,不过,他们是在赏月吗,不对,看他们石桌上的几个酒坛子,饮酒赏月?
不过,远远看去,沈公子和折枝岛主站在一起倒是有几分登对的意思,特别是折枝岛主偏头看他时弯着的眼睛不用看真切都知道是笑着的。
林姜初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可以说是嫉妒。
沈青眠很好,折枝岛主很好,但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
阿姐说得对,遇到喜欢的男子就是要抢过来,要想方设法,要千方百计,要不择手段。
他说过会很快回来的。
“沈青眠。”
她站在原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了他一声,恰巧沈青眠似有所感地回了头,看见她的那一瞬先是怔愣随后眉眼有些沉了下来。
他径直朝她走过去,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一看便知道她喝了不止一点酒,他应该早点回去的,他一边伸手要帮她抱猫一边问:“林姜初,你喝了多少酒?”
“两壶。”她很诚实,同时避开了他的手。
。
花湖岛没有宵禁,且这里的人似乎都喜欢夜里出来,挑着花灯逛长街,捧着瓜子看喷火。
从望春楼出来后,林姜初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只是抱着猫闷头走在前面,云慕白被找来的小厮接走了,再不走望春楼里的丫鬟就要发现他是假冒的了。
沈青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但他可以确定并不是因为他接了绣球一事。
他不想让她不高兴,但她现在不想说话,所以他也不能说话。
林姜初找到一家医馆让他进去,让大夫给他看手上的红疹。
“这是过敏的症状,公子可有对什么过敏?”大夫仔细看了一眼他手上那些小小的疹子。
“没有。”
“他对猫过敏。”
沈青眠和林姜初异口同声地道。
大夫八卦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没说什么给他涂抹了一些草药:“这个草药每日涂抹三次即可,期间不可再碰到猫毛。”
林姜初先付了银子出去了,沈青眠路过一个卖发带的小摊挑了两条彩色的发带,付了银子后发现她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着自己。
其实不是,她的眼神很呆,等他走到她面前,她的视线慢慢下移到足尖,足尖微微动了动,她摸了摸睡着了的猫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继续往前走。
等回了客栈后她也不上楼,径直往后院走去,沈青眠也跟着她。
“林姜初,如果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先和你说话会怎么样?”等她在老树下站定,沈青眠在她身后开口道。
来花湖岛的路上,他吃了最后一个肉馅的烧饼,她很不高兴,因为剩下的都是干巴巴的了,最重要的是没有肉,气的她不高兴了好久,特意强调以后在她没消气之前都不能主动和她说话,他问为什么,她却没说,因为她气得睡着了。
所以这次她不高兴了,他一直遵守她没消气之前不能开口的不成文规定。
“沈青眠,你接的绣球是折枝岛主抛的吗?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她不答反问,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攥起来的手松开又握紧,手心有些潮,也有些痒。
“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神韵很淡,但透着一股执着。
“嗯,沈青眠,我想喝酒,你去帮我拿一小壶酒过来好不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今晚已经喝了很多酒了,此时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但他还是去拿了酒。
林姜初看他走出去了,才把一直攥着的右手心打开,手心处躺着一直颜色艳丽的蛊虫,她没有看它,貌似只是给它透了一会儿气,手心再次被合了起来。
“沈青眠,我讨厌你接了别人的绣球。”她感受到蛊虫在她掌心微微蠕动着,看着老树蔓延出来的根部呢喃自语。
“林姜初,客栈里只有半壶酒了。”沈青眠拿着半壶酒回来,还拿了两个小杯盏,给她倒了一杯她却不接。
她把酒杯推过去给他,任性地道:“我不想喝了,你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