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门和双长老没有再说什么吧?”
“没有。自那之后,他们都再没有找过我。”
“那就好……”白楹长舒一口气,她环顾左右,又低声问道:“那你……是如何对江长老说的?我之前不敢在信中问你,觉得还是当面说这些事情更为妥当。”
“我……”晏缙有些迟疑,轻皱眉头说道:“我未曾向师父说出真相。”
“没有说?”白楹微微一顿,思索道:“或者没有向江长老说真相反而更好……牵扯到的人少,最后就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她说出自己的计划:“再过几年甚至十几年,等大家都忘了堕仙尸骨躁动之事,我们就悄悄解除婚约……”
晏缙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便是最好。”
两人就“婚约”一事商量完毕。
后来几天就是一些繁复而又琐碎的流程。
白楹只记得订婚那天,她表面强装镇定,最后脸皮发烫地在订婚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白楹落笔旁,不同于她写下“白楹”两字的潇洒中带着几分潦草,亦写有锋利果断的“晏缙”两字。
两份订婚书,一方持有一份。
白楹,晏缙——
自此就成为了定下婚约的两人。
第50章 危险的剑
四个月之后。
晏缙一剑凌厉,划过空中使得空气似乎都微微凝固,最后直指南奉昭心口,堪堪停留在两寸的位置。
“停,停……我输了我输了。”
南奉昭理直气壮地开口认输——
开玩笑,就算是被一把戳不破修士皮肤的普通铁剑直至心口,那他也担心晏缙拿不稳剑。
世间总会有比自己强的人,但是小命终归只有一条。
南奉昭的话音刚落,晏缙就收起铁剑,坐回到石块之上。
瞅着晏缙神情平稳的样子,南奉昭越发好奇:“你明明只是进入思过崖面壁了几个月,为何出来之后剑法更厉害了不说,还变得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晏缙挑挑眉,转过头问道:“那里不一样?”
南奉昭低头走近石块,似乎是在思索措辞。
片刻后他说道:“今日的你,出剑更有压迫感。即使杀意没有外露,但剑中仿佛藏有更多的东西……以前与你比试,纵使我知道你比我强,但却从来不觉得你的剑——”
南奉昭微微一顿,似乎在想要如何描述。
片刻后他的双眼微微发亮,语气肯定:“危险……对,就是多了危险感。”
“危险感?……我可没想过杀你。”
晏缙凉凉地瞥南奉昭一眼:“就连今日的比试也是你缠着我,说什么‘三个多月不见,甚是想念你的剑法’。”
“哎呀……”南奉昭展开扇子潇洒地摇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可没说你对我的心思很危险,我是指你的剑危险,对我是这样,对其他任何人都一样。”
危险的剑……
晏缙一怔,想到五个多月前在禁地中自己握住剑尊佩剑的那个瞬间 ,看见了暴风雪和冰天雪地中的青年。
那时青年仿佛知道他的所想,声音淡然地说了一句“你试试便知道了”。
之后他醒过来,手持的剑尊佩剑也发生了剧烈变化,之后更是将堕仙尸骨几近粉碎。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自己握着剑的时候已经察觉到有所变化……
但那时情况特殊,他还来不及深思,就被迫去了议事大殿、然后在思过崖度过了快一个月,之后去白家与白楹订婚,回到怀剑派之后继续在思过崖禁闭。
他从思过崖中出来,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时候。
原来堕仙尸骨躁动已经是五个月之前的事情,而这五个月之间更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迟迟没有等待晏缙开口的南奉昭凑近晏缙,用手中的扇子朝着少年挥动了几下:“……晏缙?怎么聊着聊着你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
晏缙面无表情地用手背将扇子推远:“没什么。”
“我们在谈剑,你却发起呆来……肯定是在想其他。”南奉昭眯起眼,十分八卦地问道:“是不是在想你的未婚妻,白家白楹小姐?!”
未婚妻……白楹……未婚妻白楹……
晏缙一听见这五个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僵硬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冷冷说道:“有事,走了。”
“哎……别走,别走啊!”
南奉昭在身后大喊道:“我听说你未婚妻是不是马上就要回怀剑派了……都分离这么久,你是不是想她了?”
“……”晏缙忍无可忍,转头看向南奉昭,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闭,嘴。”
直到回到余盱峰后,少年才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减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