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栩都知道祁聿忙起来看不到人,他更要把握今日多瞧瞧人。
刘栩连门都进不来,他好歹能在屋内......
陆斜软了腔:“我就是......你怎么一点防备心也没,端起就喝,看得我吓死了。”
这不是陆斜心里话。
祁聿陡然细察到某种,身子朝后站开两步,将陆斜上上下下瞧个遍。
审慎出声:“从你意识到有人,至我瞧见门上人影,中间有半盏茶时间。照刘栩惯来步速,他在离我屋子两丈远时你便知晓有人靠近。”
“陆斜,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的么。”
陆斜:......
知道祁聿警觉,可现在他明明急怒攻心,怎么还能如此清醒。
他现在该如何编才能叫人打消疑虑。
望着眼前人绷紧神情与戒慎,他扼口气。
实话实说:“你叫卓成带我习武的,四年多我不成荒废一日,武功招式身子硬了学不成,只能学些巧的。”
“你知道我家底,我瞒不了你什么。明日就回宫,你召卓成问。”
陆家自来书香门第没听过从武的,确实在家底上瞒不了她。
那四年怕频繁关注陆斜给他招祸,索性对他又聋又瞎一概不管,彼此无干才能叫刘栩不多想。
四年,以陆斜眼下今日这一成,祁聿便知道陆斜还有瞒。
“你还会什么。”
这么直接问么。
陆斜讪讪抿唇,“我日日有看周边三省能接触到的邸报。”
字里行间找祁聿踪迹。
陆斜一直关注朝政,看来从根本就没打算久离京城......
她果真送错了人。
如此便说得通他回来,那她
在陆斜回宫这事上终算了无挂碍,不必与人生恨,毕竟陆斜与她无缘无故,她没道理碍着人家前途。
陆斜瞧人还在细思判辨,他张开双臂。
“我坦荡不曾瞒你什么,你别耗时从旁人口中了解,你直接问我,我于你知无不言。”
脚下朝祁聿走两步,手轻轻扣住人肩胛,垂颈去嗅祁聿到底用了哪些药材,怕误食于他有损。
祁聿吐出的气息里确实只有一味穿心莲,但药气太浓,苦得人难受。
祁聿也该是难受的,但丝毫看不出,他究竟多能忍。
老畜牲拿自己与人心思折腾,下作无耻。
祁聿如此受桎梏也当真活得艰辛。
祁聿眸子掀开,只见陆斜这张皓月迷深的脸放大,眼底装不下人,一时愣着。
曳眉冷声:“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要上嘴?你信不信我着人进来就地将你杖毙。”
每个字吐的气息搅着苦尽数扑他鼻尖唇边,甚至有些气息流至颈子。
这碗穿心莲熬得极苦,却又不苦。
两人只隔了三指距离,几乎贴上,祁聿怎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岿然不动。
是不信他能做,还是任何处境能应对自如故而冷静。
“我大逆不道?可惜你心思不在我这道,不然我是想以下犯上。”
陆斜憾然起身,眼底深深笼着人。
祁聿被刘栩逼了这些年,他不想再悖逆祁聿心思,怎么能叫人被迫一直难受。
这不是人做的事,也不是对人的方式。
祁聿这样好的人不能如此对待,他该是被人熨在心尖唯一一抹丽色才对。
祁聿听着陆斜真情流露,真想叫人进门打死他算了。
他断袖断得如此彻底真叫人头疼。
陆斜恍然抬手触触她唇角,手却在要碰触之时停下。
窗边荧荧光,陆斜半张脸不在光里,瞧不清人神色。
就听晕着月光微寒的声色:“我不是刘栩,我没他那么无耻,尽做让你不悦的事。”
这鬼话陆斜自己信?
祁聿推开他动作:“这话你怎么张得开嘴。”
做得少么。
陆斜:......
祁聿真厌恶跟气他无赖这得分开两论。
他真心叫祁聿伤心的就一回,回宫那次,旁的他不认,他没做过叫祁聿不悦的事。
第81章 过往祁聿无亲无戚、无友无朋,孑然世……
回宫各方准备齐整,夜都暗了有会儿。
待她忙完,独自挑把灯去更鼓房。
今日天好,莹色铺了目之所及,脚踏着感觉都稳实。
门前褪了职袍,窝屋里席地驾火煮着竹茹水。
祁聿指腹木棍将轻轻火抽下,火星子‘嘭’声便朝上飘飞,将人眼底灼得厉害。
她嗓子闷着难言咕噜半响......磨嗓,“李卜山死了。”
怕人没听清,她复述遍:“害你我天人永隔的李卜山死了。”
“以后......”
祁聿眼眶陡然晕片红,腮帮子咬紧:“以后我不来了,怕你骂我。我往下要做天理难容之事。事成刘栩一死,我就送你出宫。”
这座皇城与祁聿有关的她要亲手抹除,叫人一干二净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