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还不止一次,无数虚拟人被范愚指挥着完成各种礼仪活动。
等按顺序到了军礼的学习时,少年郎再踏入模拟场景里头,身上已经毫无慌乱之意,即便是对着百万大军也能一派从容了。
学习的内容繁多,讲授者又格外和蔼,再加上教学形式的生动,五礼课室竟然后来居上,成了范愚最为偏爱的经营选项,耗在其中的时间也最多。
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会是系统哄孩子的结果了。
毕竟课室解锁时候花费的金币只在中游,全然不能和这超出其他课室一大截的待遇相匹配。
想到这里时,范愚还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双臂枕在颈下,不由自主笑得咧开来嘴。
相处时间渐久,不论是系统面对他偏离目标的想法时候的紧张,还是偶尔的退让,都越来越没法让其被造物的冰冷简单概括,范愚对它的亲近和喜爱程度,早就逐渐上涨到了满值。
脑中还在梳理,一派惬意的人忽而发觉了点不对的地方——
解锁课室时,机械音曾有过一句“恭喜宿主解锁太学1级全部功能升级方式还需宿主自行探索”。
当时就已经猜出来了建筑的等级会和现实中的三舍相挂钩,还为解锁新功能所需的金币忧心过一小会儿,至此范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无视了件颇为重要的事。
“系统,太学若是升级,现有功能会像族学和府学一般封闭吗?”
大概是关心则乱,问出口的同时,范愚便回想起来了答案。
族学同样有过等级的区分,却没见任何功能无法使用。
时间间隔太久,中间过渡的府学又不曾有过等级,他更为熟悉的早就已经是每逢新建筑解锁时,先前建筑的封闭,于是也就一时忘却。
系统的答复肯定了他的所想,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一旦封闭,所有花了大价钱解锁的功能也就没法使用,现有的金币余额又显然不足以再面对五六间课室的解锁,紧张也是自然。
最为重要的,还是本身对课室的不舍。
射术能让他体验刺激,六乐又能放松心情,御术和礼仪尚未完全掌握,兴致也还正在高点,实在舍不得一朝封闭。
幸好答案令人满意,范愚这才阖上双眼,放任睡意将自己笼罩。
次日便是升舍考校。
考校并不是准确地照着各人入学时间来算,统一安排在了年底,凡是合乎条件者皆可参与。
也就只有上舍学生悠悠闲闲,难得的紧张气氛笼住了大半个太学。
就连孙立几个,也难得早起,跟着斋中其他学生一道出了门,正摩拳擦掌,打算考一考试试。
照着孙立的话说:“若是升舍单看入学年头,我们兄弟几个都该能升上舍了。”
边上附和的也嬉皮笑脸,倒是不嫌自己混日子的行为丢人,瞧见范愚的视线扫过来时,才勉强有了点正形。
“先前一回考校都没参加,如今好不容易背全乎了四书,试试,试试。”
可惜也真就只能是试试。
背下来书不意味着能作文章,更不用提试帖诗了。
往日里最厌烦酸儒摇头晃脑作诗著文的几人,面对着写好了考题的纸页,眼神迷茫。
考校差不多以斋为单位,众人都被安排在同一个课室里头。
于是范愚写文章的间隙,一抬首便能瞧见身前几个熟悉的背影,在那抓耳挠腮,为难得很。
只是外舍升内舍,这场考校所要阻拦的对象从来不包括经科举而入学的一众学生。
是以考题的难度,比起来乡试还要容易不少。就连题量,也控制在了一日能够完成的范围内,耗费的精力自然远比科举来得少。
若是站到课室最前,便能发现已是举人的一众学生,面上都不见丝毫紧张神色。
而连乡试三场都能够提前许久走出号房的范愚,和被长辈压了数年才得以下场的周浦深,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越发轻松。
孙立几个还在那纠结四书文章除却考题的文意之外,还能写些什么的时候,范愚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结束了答题。
离开课室前,将考卷递给督考的先生手中后,范愚还被赞了一句“这手馆阁体实在不错”。
才迈出课室两步,周浦深也跟着走出。
回到斋中,拿起的书册刚翻两页,余下的举人以陆展宣为首,也陆陆续续进了门。
旁的途径入学的则是再慢一步,面上神情有些拘束紧张,显然,考卷于他们而言并不算容易。
孙立几个倒是奋战到了最后,拖到所有人都在炉亭间里头坐下来,才垂头丧气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进门。
只是拖得最久不代表答得最多,交出手的考卷,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所云。